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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展开双臂,冲向我们的球迷,身穿红色球衣的英格兰球员从后面跑向我,想和我一起庆祝。我没想到心里的负担真的没了。我必须挺过来,在1998年发生的一切磨炼了我,使我有能力作为队长带领球队踢2002年的世界杯。而这一脚球却使我的所有负担顺利地减轻—了。就在那一刻,如果我跳起来,我肯定就会飞起来的。
突然,其他球员跳到了我的背上,首先是索尔,然后是特里弗·辛克莱尔,里奥紧紧地抱住我使我几乎没法呼吸了。这不是我个人的时刻,而是我们所有人的时刻。然后,突然之间,我想起来我们不是在踢金球制胜的比赛。阿根廷队要开球了。
一分钟后我们就要听到哨声了,但那只是半场休息,而不是终场哨声。
在更衣室里,我们没有欢呼,没有尖叫。一切很安静而井然有序;好像房间不够大,挤不进球员们的所有能量。如果我的进球能奠定胜局,这不是很棒吗?我们走出更衣室,接着上半场的劲儿一鼓作气。这次我们不像对瑞典队那样有所松懈。
我们没有失去沉着,至少没有很早失去。我们希望能再进一球。英格兰队的后防线如钢铁城墙,在前场我们抢下阿根廷队的传球,就地组织反攻。泰迪·谢林汉姆换下了埃米尔·赫斯基,差点进球。我们从后场长传,要不是阿根廷队门将卡巴莱罗在球门边缘扑出泰迪的凌空抽射,这个球会成为英格兰队历史上最精彩的进球之一。
尼基·巴特是全场表现最优秀的球员。看到他站在这个舞台上证明了自己,真是太好了。他甚至在曼联都不是绝对主力,更别提在英格兰国家队了,但他在这里有了机会,因为杰拉德因伤错过了世界杯。尼基是一个很安静的小伙子,他也不幽默。他从不会站出来说,看看我,看看我到底能做什么。但在这里,他却在和许多人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踢着比赛。别人在日本第一次看到他精彩的发挥,而我们早就在曼联了解他了。
在最后20分钟,阿根廷控制住了球并开始反扑。他们看上去踢得并没有那么好,他们只是凭着坚强的意志控制着情绪。我们看样子无法阻止他们前进了,千万别让他们进球。我开始感到真的累了;这只是我脚伤以来的第二场比赛。我记得还剩下不到10分钟的时候,埃利克松叫我:“大卫,你还行吗?”
我并未回话,我的表情已说出了全部,别想把我换下去,我得坚持到赢球那一刻。
贝隆在半场时被巴布洛·艾马尔换下了,他似乎正是为他们打开僵局的人。随着比赛进行,他逐渐深入我们的腹地,这意味着我们的中场得拖后才能拦住他。我们的后防线遭到了攻击,阿根廷队不停地传中和射门,而且确实创造了几次机会。
对于在家看电视的球迷而言,这最后一刻钟真令人难以忍受。大卫·西曼做出了许多精彩的扑救,索尔和里奥破坏着阿根廷队的进攻。场上形势是激烈的,但我希望它结束,我在场上努力和队友构筑着防线,但很希望能像在家的英格兰球迷一样坐在沙发上闭上眼。
终场哨响时,里奥和特里弗跑向—厂我。这感觉真好,对我们或对球迷们都是这样。赛后半小时,我在通道里给维多利亚打了电话,那时候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也没有听清她说的任何一个字。她在她父母家里,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坐满了屋子,所有人都在后院喊着,唱着。然后我打电话给戴夫·加德纳,他告诉我整个英格兰都沸腾了,他正在丁斯盖特中央一曼彻斯特主要的购物街。他说自从比赛结束后就没有车辆能从那儿通过,路中央举行着晚会,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我打电话给西蒙,我的经纪人SFX
公司里的职员,他现在在伦敦,到了特拉法尔加广场,那边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就像在2002年每场比赛结束后我都要做的一样,我打电话给加利·内维尔,他是如此兴奋,即便是他因为伤病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天晚上是惟一的一次我听他说:“我希望我也在那儿。”
加利是我的队友,非常棒的队友,他很清楚战胜阿根廷意味着什么。他很希望能与我们一同分享快乐,我需要他告诉我英格兰那里的情况,而他想知道在日本的盛会的每个细节。
如果说有一件事我不可能做到,那就是在世界杯或欧锦赛一场伟大的胜利几分钟后,回到英格兰看一看并加入到国内疯狂的庆祝活动中去。我多么希望我也能分享到我们得分时的那一份喜悦:人们欢呼跳跃,互相拥抱亲吻,在伦敦,在曼彻斯特,在伯明翰,在纽卡斯尔联队,在每一个地方,我喜欢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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