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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松了口气,「我去跟朔说一声。」
朔没说什么,只要我多带套衣服。
「当天来回欸,带衣服做什么?」我开始有点不安了。
「就当作是『未雨绸缪』吧。」
我想多得点信息,但朔满眼无辜。「不带也没关系呀,真是的,小孩子想那么多
。」
我被她清纯无辜的眼神说服了,虽然没多带套衣服,但我拎起了外套,还不太放
心的清点弹弓和月长石存量。
事实证明,朔说得每个字都是有意义的。同时证明,唐晨本身,就是个会走路的
「大祸」。
这几天的天气预报都是晴天,甚至还要求节约用水,因为恐怕会出现干旱。
但我们车行才进入台南市区,轰然的大雨就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声势浩大。等停
在唐晨长辈家附近,短短不到十公尺的路,我们两个已经成了彻底的落汤鸡。
原来,朔的「未雨绸缪」是这样的意思!
我们两个倒霉的落汤鸡,就这么狼狈的去按电铃。唐晨才刚按到,大门就开了。
但我走不进去,荒厄更是尖叫一声,干脆的钻进我的外套里面。
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倚着门,看着我(和荒厄),轻轻笑着,「小晨,你交了
这么特别的朋友呀?」
「伯伯,她们都是好人。」还在滴水的唐晨赶紧保证,「帮了我很多忙。」
他剑指伸过来,我真的想赶紧跑掉,宁可淋雨。但我是能走到哪去呀?
这位伯伯在我身上晃了两圈,我突然觉得压力一松,差点跌进本来进不去的门里
。
颓着肩膀,我抱着簌簌发抖的荒厄,垂头丧气的跟了进去。这位伯伯很好心的找
了衣服给我们,催我们去洗澡。
他们家洗澡水,不知道为什么有艾草味道。要不是受朔的熏陶久了,我说不定也
跟着荒厄一起吐。也是我喝了很久的花草茶,荒厄从待不住到勉强接受,所以干
呕两声,也就过去了。
穿上宽大的像是道袍的衣服,明明知道很干净,但觉得似乎会刺人。
种种迹象汇总起来…这位据说是中医的伯伯,大概就是唐晨的世伯,那位神秘的
高人。
…早知道是来找这位高人,打死我也不要来。
结果我们洗好澡,像是待宰的羔羊,瑟缩的坐在客厅里等待我们悲惨的命运。
没想到这位高人世伯很和蔼的帮我把脉,望闻问切,一个字也没提荒厄或妖怪。
「妳的体质阴虚的厉害,但已经有人开药调养了。」世伯沈吟了片刻,「不过…
病根不除,终究治标不治本。」
很快的,我说,「我不要除病根。」
他诧异的看我,眼神深沈起来。「有病就该治好。」
「她是我的问题。」我手心开始冒汗了,在这种节骨眼,我才发现自己真正的心
情。快速的,我把我的八字报给他,「我是无亲无故,六亲不靠,四海飘萍的命
。我有什么?我有的只有这个『病根』罢了!」
缩在我怀里的荒厄猛然抬头看我,我却没有看她。
是啊,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没有亲人,连唯一的朋友都得小心翼
翼的相处。
真的一直跟着我的,除了自己的影子,不就只有一只叫做荒厄的妖怪吗?
若连她都没有了,我这个人真的是太悲惨太悲惨了。
我落泪了,唐晨赶紧递面纸给我,低声安慰我。其实我不是那么爱哭的人,这一
年掉的眼泪搞不好比我十几年来加总还多。
世伯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推算我的八字,眉头越皱越紧。
「你们来这么久,连杯水也没有。」世伯唤着唐晨,「小晨,去帮我煮个咖啡。
冰箱里的绿豆汤也帮我热一热,遭了雨气,喝点热的去寒。」
他乖巧的应了一声,就转到后面去。
世伯瞅了我一会儿,轻叹一声。「妳这命…果真如此。我不该为了私心,让唐晨
去了那儿,让妳添一层灾厄。」
惊讶的看他。他的意思是…我正是唐晨的「贵人」?
「…也不差这一点。唐晨不会有事的,我扛起来了。」我含含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