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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想娶做妻的人是她,和你过完下半辈子的人也该是她——我抢了姐的丈夫,偷了属于她的幸福,我欠她一条命,我真正恨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呀!”
默默颔首,他知道,就是知道才不要她为难。
“没有我,记得好好活下去。”
她摇头,刹那间忘了自己到底要什么。
“答应我,要熬到雨水时节……年年雨水,好像……好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水遥遥依旧沉默着,她只是不住地摇着头,不知道在拒绝他的要求还是拒绝他即将离她远游的事实。
他用沾满血的手去拭她的唇角,“笑给我看好吗?”相处三年,能看到她的笑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褒奖,“常常笑……笑起来的你是最美的,让我最后一次看你……看你笑……”
她顺着他的手扬起了嘴角,笑是送给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礼物。
他垂下的头耷拉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年年沐雨,雨水迢迢,情爱遥遥。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竟是离人泪。
第11章(1)
已进腊月,雪连下了三天,整个水庐笼罩在一片瑞白之间。
水庐里走出一个少妇,她告诉木渎所有的村民,她夫家姓“沐”,雨水刚过她丈夫被贼人杀了,有那好事之徒问她闺名,她便以“迢迢”告之。
于是,木渎的百姓都知道水庐住着个寡妇,名“迢迢”。这寡妇的发髻上总插着根桃木簪子,无须多问,桃木簪子是保佑妇女生产平安的——她怀着身孕,那是她丈夫的遗腹子。
撑起沉重的腰,迢迢走出水庐,将浆洗好的衣裳搭在衣架上,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呼出的气映着雪透出苍茫的白雾,深吸气,冷得她咳嗽连连。
“咳咳!咳咳咳咳……”
旧病又犯,这在她意料之内。意料之外的是这次病发竟比往年好了许多,至少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无须卧在床上,甚至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是天可怜见的,让她得以支撑下来,只是不知道上天的仁慈能给多久。
冻得通红的手按在突起的腹部,她告诉自己,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要振作,我要支撑到孩子生下来。
然后……
然后她会捱到雨水时节,捱着病亲手照顾、养育这个孩子——那是她、沐雨和姐姐,他们三个人的孩子啊!
她亲手用鱼肠剑杀了沐雨,她终于得偿所愿为姐报仇。这一次,她却没有勇气杀了自己。因为她无颜面在地府再遇沐雨,更不想和姐抢丈夫。
沐雨是属于姐的,属于真正的水迢迢,而她只是冒着姐的名义享受了三年幸福。
一直以为自己对沐雨冷冰冰是因为他是杀害姐的凶手,现在她才明白,她不是不想对他好,而是不敢,怕将心一点一滴留在他身上,怕他爱的依然是一见钟情的水迢迢,更怕去了地府,姐要她还丈夫。
属于姐的东西,她全都还给姐,不敢贪半分。这三年,她拥有的已够多了。
沐雨的身后事是思皇和浑澹帮着料理的,只因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守在他的灵堂里。她是凶手啊!她和沐雨都是凶手,可他们杀的都不是自己想杀之人,沐雨对姐的心情到他死之后她才领悟——已经太迟了。
她将那支碧玉簪连同鱼肠剑一同交给了思皇,断簪断剑凑成一对,她亲手埋葬了所有的希望。却不想,沐雨临死前竟将最后的希望留给了她——她怀了他的孩子,他的血脉在她的腹中成长。
她选择继续冒名活在过往的回忆里,“迢迢”这名字让她觉得沐雨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永远不会舍弃她独自捱过严寒。
用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桃木簪子,沐雨送的桃木簪子一定可以保佑她平安生下孩子,一定可以。
她提着木盆艰难地走进水庐,没有留意身后的雪地上留有一长串远离水庐的脚印。
脚印的旁边出现一双白色狐狸皮制成的靴子,靴子的主人摇着隆冬时节不该出现的羽扇,嘴角漾出的悠然与身边男人脸上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不去见她吗?”
“见过了。”从春走到冬,半年了,他总是这样远远望着她,从不靠近。
没种的男人!思皇对他的行径嗤之以鼻,心里却有着几分得意,“你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对她彻底地死心、绝情?是不是意味着本尊可以和你开始相亲相爱?”
男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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