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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公子把尽量详细的消息给我,找人的事情,我尽力安排就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慕容非也便微笑:“首领放心,只要首领尽力了,就算事情不成,我也不会亏待首领的。”
怎么样算尽力?钱箭懒得同对方计较这些,只道:“亏待不亏待没有关系,我只想再问慕容公子一件事。”
慕容非微皱起眉:“一件事?”
“一件事。”钱箭肯定的回答,“若慕容公子肯答这一件事,那便抵了这次的事了。”
慕容非沉吟一会:“什么事?”
钱箭笑了笑:“我只想问问,在那一日,在那一刻,在一个为救自己而死的人面前,慕容公子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惋惜?”
哪一日,哪一刻,哪一个为自己而死的人。
根本不消细说,慕容非眼前便再一次浮现了当日的情景。而这样历历在目的情景,让他瞳孔顿时一缩,一丝一缕的狠戾悄然浮现。
钱箭的话还在继续:“不说伤痛,不说后悔,也不要多少强烈的起伏。我只问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你,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惋惜?”
脸色渐渐阴沉,慕容非没有回答。
一个替自己而死的人……有没有一丁点的惋惜?一丁点的惋惜……对那个本来要杀了自己的人?
——当然没有。
慕容非冷笑着想到。
莫说是一个本要杀自己的人死了,就是一个真正救了自己的人,若是不能掌控,若是没有价值,那便是替自己死了,也不值得半点的可惜!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叫嚣挣扎,但表面,慕容非却只是越加平静温和。
他平静温和的对坐在干草上的钱箭说:
“不曾。”
没有激烈的语气,没有虚妄的修饰,慕容非用最直接最简练最毫无疑问的字眼回答了钱箭的问题。
大牢内一直不曾停止的哀求和斥骂还远远的传来,但在钱箭和慕容非所在的这一小块地方,却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隔,让外界的喧嚣消弭于无形。
时间过了很长,又似乎只有一会的工夫,钱箭动了。他缓缓点头,再看着慕容非,缓缓开口:
“多谢慕容公子,这是我为我那故去的兄弟做的最后一点身后事。”
慕容非没有回答。
钱箭紧接着笑道,淡淡的,带着说不出的讽刺:“说来还是我兄弟的错,爱什么不好,非要爱一个东西,有这个结果,倒是活该。”
慕容非面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如同罩了一张精致的面具。
对于钱箭的话,慕容非倒没有多想反驳。
一如对方所说,他眼中所分辨的,无非有用和没有用。至于其他,对他而言并无多大意义,也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他确实是个东西。
可他这个东西比大多数人活得好。
回忆写来很长,但真正说来却只是短短的一会工夫。
记忆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结束了,慕容非也顺势把弯得更下一点,准备简单的把事情叙述给姬容。
但姬容在慕容非叙述之前开口了:“地点在哪里?”
慕容非倏然一怔,不由抬头看向姬容。
姬容并没有看着慕容非,他的视线落在庭外小水池中的锦鲤上,仿佛方才只是不经意的转了口。
慕容非在原地站了一会。跟在姬容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姬容心细,知道姬容不爱勉强人,也知道姬容对自己心爱的人好,但不管对方再怎么好,也都和他无关。但今日……
今日,慕容非突然发觉,心细和不爱勉强人这两个习惯,确实能让旁人心情愉悦。
于是,慕容非唇边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能取悦耳朵的温和嗓音也自然的从喉咙中流泻而出:
“地点是南城郊外的紫榆山庄中。”
第一百零四章 囚
今夜的天空不甚漂亮。
姬振羽歪头透过雕花窗格往外看,心里如是想到。
天已近秋,夜间的温度低了,可姬振羽却只披一件玄黑锦缎衣服,衣服的料子上好,很是服帖,袖口衣领上更用金线绘了云纹图案,十分精致。
懒散的躺在长椅上,姬振羽曲着一条腿,也不顾扫了地板由黑变灰的衣服,只自顾自的对着窗外的一轮残月喝酒。
他喝的酒有些多了。
姬振羽所呆的屋子是紫榆山庄西北角的独立小院的主屋。这间屋子有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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