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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近乎贴着耳朵声声叩击。
连沐就在这时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回不了神。房里别无他人,记忆深处的呼唤飘散在空气中,再无踪迹可寻。片刻后,他偏头望向窗户,窗幔严严实实掩着,没有一丝光透进来。空调发出轻微的声响,愈发显得房间静谧无声。
连沐将手盖在眼睛上,如玉瓷的冰凉从常年偏凉的指头渗过来,他终于完全清醒。
“木子初,连睡觉你也不愿放过我吗?”他喃喃道,用手捏了捏眉间,宿醉后脑袋里似有无数只蚂蚁啃咬着,一抽一抽地痛。胸口那熟悉的痛楚也如影随形,沉钝的,随着每一次呼吸袭来。
连沐不愿吃药,故意深呼吸,像是希望心脏里那根无形的弦绷紧扯断。——他在惩罚自己。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掠过回国后的日子。
一个多月前,他从机场走出来,重新踏进这个城市。那天阳光灼得人皮肤生疼,一如三年前他走的日子。那时,他自嘲道:“木子初,你真行,三年前我输了,三年后依旧是我输了。”
这三年来,他故意不回国,故意杳无音讯,也不向父母打听她的近况。他在等,等着木子初拿起电话,用甜腻的声音撒娇:“连沐,你还不回来吗?我想你了怎么办?”每年长假,在机场迎接看望他的父母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们身后瞧,等着她探出身子,扑进他怀里。
但没有,从来没有。木子初像是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心安理得地过没有他的日子。因此他发誓,他也可以。
然而最后他还是输了,率先丢开自尊自傲,丢盔弃甲地回来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甚至让其他人也瞒着她。初回国,公司需要交接的地方太多,他实在分|身乏术。连沐不想撩拨了木子初后,又因为工作冷落她。三年的空白使他们间的感情变成易碎的玻璃,经不起太多折腾。更重要的是,他还不知如何面对她——他怕木子初真的忘了他。
直至那一天,杨慧心不小心说漏嘴,连沐才知道言维在追木子初。连沐慌了,忍不住自乱阵脚,才会在那个周末站在木子初身前。结果是,木子初落荒而逃了。
连沐哭笑不得,不确定木子初是什么样的心情,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将她带至那家本来打算用作今年生日惊喜的馆子,点了“绿芽暖雪”,对她说“我们重新开始”。
连氏发展餐饮业,投资了数家餐馆,唯有这家连沐花了最多心思。他特意找了厨师,让他们加上那几道菜,只待着有朝一日他们一道来品尝。
但结果大失所望,甚至让连沐心灰意冷。木子初变了,就像一个炙热的太阳失去了光,冷却下来。曾经理所当然挂在她脸上让人晃眼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拘谨与客套。
连沐扪心自问,这三年是不是错了,三年前年少气盛应下的那个“好”字是不是错了?他是不是在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她对他的感情,才有恃无恐地离开?而如今,这感情宣布告罄,而他却不知如何挽回。
好不容易,木子初终于自如地与他说笑,在他身前露出或喜或怒的生动的表情。他故意在城市里兜圈,费尽心思争取多一分相处的时间。但木子初说,她住在乐陶居。
连沐知道那个地方,那是言维家房地产公司旗下的。而木子初所住的十一楼,以前言维说过那是特意留给自己的。
木子初搬进了言维的屋子。
这事实让连沐嫉妒得发狂。连沐很久前便知言维对木子初有情,但他从来没有危机感。从小到大,木子初的世界中心便是连沐,她甚至连一个很要好的同性朋友都没有。但如今,木子初让言维走进了她的世界,他们间的平衡终被打破。
“‘木子初喜欢连沐。’这句话现在还算不算数?”他问。
木子初回避了,那一瞬间的闪神像利剑刺过来。连沐不知用了多大的克制才扣住方向盘,将车驶离。
之后,公司忙着签一份融资合同,他忙得不可开交。事成后那个傍晚,他下意识地将车开至木子初所工作的杂志社楼下,想与她分享这份成就感。但,木子初上了言维的车。
似乎,一切都迟了。木木,我真的来迟了吗?
连沐不是个喜欢往后看的人,但从不知后悔的他如今悔不当初。其实一直以来,徘徊的并不只木子初一个人,连沐亦然。
习惯太可怕了,它能将浩瀚汹涌的感情化为静水,甚至让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连沐一度以为木子初只是一个习惯,习惯身边有她,习惯对她好,习惯对她特别。他不知道这习惯会渗进他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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