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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意田听他说起这些事就跟谈论天气饮食一样平常自然,既不炫耀也不埋怨,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他,心中颇多感慨,笑说:“噢啦啦——,阔人哦!我连房子都买不起呢。”眼前的这个人,年纪轻轻,既富且贵,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坏脾气的少年。想到他刚才竟屈尊为自己拆电表,一时间不由得惶恐起来,惶恐之余又有一丝得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荣幸,尽管事出突然。
“买得起又怎样?房子和幸福又不是同义词。”他不以为然。
“但是也不是反义词啊!”辛意田暗自嘀咕,你自己有大把的房子,当然无法体会我们无房一族寄人篱下的凄凉喽。因此换了一个话题,“那天下了飞机,是王宜室送我回来的,我还没好好谢她呢。”
“你们怎么会认识?”
“聊着聊着就认识了,回北京的时候我们坐一起啊。”
他“哦”了一声,不再有下文。夜色的遮掩使得辛意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踩到了地雷,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赶紧救场,指着前方的小卖部说:“我想吃冰淇淋。”进去买了一盒埋头大吃,这下总不会说错话了。
谢得把新买的保险管换上,电灯亮了一下又灭了。他叹了口气,“没办法,电表炸了,只能换电表。”
折腾到现在,辛意田反倒不像先前那么急了,没电就没电吧,明天再说。她站在那里就着微弱的烛光挖刚才没吃完的冰淇淋吃。
无事可干,谢得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她吃东西。夜色从四面八方把他包围起来,蜡烛的火焰一闪一闪在他眼前跳跃,像一张蠕动的嘴又像一颗鼓动的心。
辛意田三两口吃完冰淇淋,找出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水,“冷的,没有热水。”她做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搓着双手说:“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他缓缓站起来,“什么忙也没帮上。”
“哪的话,是我自己没用,以前电啊水啊这些事都是魏先在弄。害的你饭也没吃,忙了一晚上空着肚子回去,真是不好意思。”
她话说的这么客气,两人的距离忽的又拉远了。四周寂静无声,她的影子在烛光的映射下变成了一个巨人,从地面一直拉伸到天花板上。谢得看着她沉默不语,最后低声说:“我走了”。辛意田要送他下楼,他很干脆地说了句“不用”,带上门离开。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辛意田深深陷在他刚才坐过的沙发里。一点残灯,光线如豆,这使得她对于刚才谢得是否来过变得恍惚起来,而魏先的来电又让她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第二天电信局的工作人员上门换了新电表,检查线路发现是她房间的枝型吊灯短路了。
魏先出差回来,让辛意田去他家吃饭。辛意田埋在被子里不肯起来,撒娇道:“我不去。”
“乖,吃个饭就回来。”
“不要,你妈妈不喜欢我。”
“胡说!她总是问我你怎么不来家里吃饭。”
“眼看着一手养大的儿子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哪个女人心里会痛快?我才不要送上门去自讨没趣呢。”
魏先笑的刮她的鼻子,“瞎说八道,就你事多!明明是自己懒不想起来。”
话虽如此,辛意田还是乖乖去了魏家吃午饭。她手脚勤快的帮未来的婆婆择菜、洗菜、剥蒜、端菜,争取给魏家二老留下一个贤妻良母的好印象。饭桌上魏先的母亲范晓云问他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辛意田闷头闷脑吃饭。魏先说还早,不急。
“早什么呀,你都三十靠边的人了。”范晓云教训儿子,又转头对辛意田笑说:“据科学统计啊,女人最佳生育年龄为24岁到30岁,一旦过了这个年龄,就是高龄产妇了,很危险的。”
且不管这个科学统计是否正确,辛意田唯有“嗯嗯嗯”的点头称是。
一家之主魏志清咳了一声,说:“你们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芍药居那套房子给你们做婚房,装修自己装。我们老俩口再给你们买一套家具,怎么样?”
辛意田自然不敢提出反对意见。魏先想了想说:“这事还得问过田田的妈妈。”顿了顿又开玩笑说:“人家说不定还不愿意把闺女嫁给我呢。” 他是典型北方人的长相,方脸,浓眉,体格高大强壮,使人充满安全感。
范晓云拍着儿子的手以护卫的姿态说:“不怕,咱儿子也不差!是吧?”
辛意田对着魏先挑了挑眉,戏谑一笑。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