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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手一松,花落了一地,紫色的勿忘我。
“勿忘我,是吗?”
“是的。”
“蓝,我知道了,突然间什么都懂了。”田飞突然拉住我的手,热烈而焦灼的说:“你过得并不好,是吗?奥迪、房子、装修,那都是为了气我的,是吗?否则你不会坐公交车,否则你也不会拒绝小露的妹妹去住!”
我还是很茫然,只看见48路靠站,我背上包准备上车。
田飞一把拽住我,摇撼着我的肩膀:“为什么要骗我?回答我,回答我好吗?”他的眼睛闪亮,禽着泪水。男人的眼泪。
身后一个凄厉的声音:“田飞!”那个声音仿佛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我从混沌状态拉了出来,也一下子把面前这个男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是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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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露冲出来,扬手给田飞一个耳光:“难怪你一定要连夜赶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说着就来撕扯我的衣服,田飞拦着她。我们三人,成了路人眼中的一出戏。
好容易突出重围,打了辆车逃离现场。
在浴缸里泡了很久,一直在思考命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客厅的电视机在放昆曲《牡丹亭》,正是经典的游园选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咿咿呀呀,唱尽世事无奈。
记忆回到1999年那个风淡云清的夏末早晨,我提着行李独自一人来到学校报道,第一志愿是新闻系,分数不够,被调剂到中文专业,心里觉得有些失望。
迎新晚会上,礼堂里点满了蜡烛,映照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有学长在用吉他弹奏《加州旅馆》,清清的吉他音在每个角落里流淌。
“你是99中文的新生吗?”一个男孩子问我。白衣胜雪,黑目若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田飞。
“是的,你呢?”我托着下巴。
“我们是同班同学。”男孩子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喜欢中文吗?中国的语言文字多么的优美啊,譬如‘碧海蓝天’,你想一想,世界上有哪种语言能用四个音节就勾勒出一副画?”
碧海蓝天?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是碧蓝的海、蔚蓝的天,海天一色,白浪舒卷,微风拂面,真是令人着迷!
之后的青葱岁月,这个男孩子拉着我的手,去乌衣巷、桃叶渡、鬼脸城……走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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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感觉身心都愉悦了一些,躺在地上看电视。由于一直没有闲钱添置其他家具,因此买了一块地毯,若干个靠垫,冒充沙发。
手机响了,是田飞,我没打算接,把手机调成静音,让他慢慢去打吧(市场部的员工是不能擅自关手机的)。
果然,摆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闪烁,说明他一直在打啊打啊。然后是短消息:
速回电!
速接电话!
有急事找你!
其实明知道电话在响,故意不接也是很难受的。为了排遣这种难受,我打了电话给阿文,阿文听说了这出闹剧,苦笑不得,“你的初恋情人怎么这样啊?”
“我哪知道。”说到这,又来了短消息,“小露自杀了,快点和我联系。”吓得我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我出身清白做人规矩,怎么会遇到这种破事,我结结巴巴对阿文说:“完了……完了,田飞发短消息来说小露要自杀!”
“啊!”阿文在那头一声惊呼,“不会吧。”
“我……我,我该怎么办啊?我先给他回个电话吧。”刚想拨田飞的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应该是鼓楼区的区号,我战战兢兢的接了。
“蓝,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谈一谈。”居然是田飞,他声音镇定语气平缓,丝毫感觉不到他老婆要自杀。
“不是说小露要自杀吗?你在哪?”
“啊?”对方也很诧异。
“你刚才发消息告诉我的呀!”我也糊涂了。
“噢,她刚才把我手机抢去了,肯定是她冒充我给你发消息。”
“这都什么事啊!”我气愤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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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公交车半途抛锚,导致我差一点迟到。我提着包,喘着粗气,赶在最后一秒钟打了卡。
“保住了100块呐!”我抚了抚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