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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的泥泞悉数被抹在脸上,生生把一张俏脸给抹得不堪入目。其人还要声嘶力竭,惨声呼号。
她这番惨呼,引得谷中闲人围观,暗自猜测她一个小小丫环竟也胆大包天,惹恼了姬无凤这母老虎,各个唏嘘慨叹,替她婉惜不已。又有那往日与姬无凤有仇怨的,暗讽她脾气暴燥,不但夫妻母女反目,现下连女儿身边一个小小丫环也容她不下。
有那嘴快脚快的,已是一溜烟的窜进叶初尘房里,禀报于他。姬无凤拖着顾无华出了客院不过一里多地,已教叶初尘截住。
叶初尘远远瞧着这架势,笑道:“岳母这是做什么?大张旗鼓要赶一个小丫头出谷?”
姬无凤被这称呼给呛得一口气不曾上来,倒是给顾无华觑着了空子,一把挣脱了姬无凤的桎梏,扑上前去抱住了叶初尘的左腿大呼救命,鼻涕眼泪顿时糊脏了他月白长衫的下摆。
叶初尘嫌弃的后退了两点,无奈,脚下拖着个百多斤重的负累,真正举步维艰,遂低头冷冷道:“顾小姐行这么大的礼,本谷主可真有些生受不起啊!”又扬起笑脸,道:“岳母这会消消气!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不值得您老生这么大的气!”
他这般伏低作小,摆出贤婿的姿态来,倒是令姬无凤一腔怒火立时消歇,想起女儿还有一位夫婿,不觉头都大了:“谷……谷主不必多礼,这丫头……这丫头……”她心里发虚,也不知道描描曾嫁人之事叶初尘知不知晓,说起话来便没有方才狠厉。
叶初尘似料到了她的心事一般,淡淡道:“就因为这丫头设计让描描替嫁,小婿这才捉了她来给描描使唤出气,岳母若是将这丫头送出府去,岂不是辜负了小婿一片心意?”
“你……你知道这事?”
姬无凤心下震惊,口不择言:“描描既已与姓秦的作了夫妻……如何还能再嫁?”
顾无华窥得舅母这会心神涣散,狼狈的爬了起来,藏在了叶初尘背后,小心偷看。只听得叶初尘轻笑一声,淡淡道:“描描与那姓秦的,上无父母之命,下无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怎能算得上成亲?岳母说笑了!再有十来日便是小婿与描描的大婚,既然岳母无事,闲来还请帮描描张罗一二,顺便教她些妇人之礼。”说着上下将姬无凤打量一番,见她裙角边泥水淋漓,正是拖着顾无华所染,额上发丝浸汗,为难道:“小婿只怕……岳母连妇人之礼也……还是不要教描描的好!”
不远处围观诸人闻言,皆偷笑出声,姬无凤面色灰败,又碍着叶初尘之言,不能将顾无华送出谷去,只得回去了。
这厢顾无华在一众人等指指点点之中灰溜溜回了客院。方进得门来,但见院中立着两人,正是秦渠眉与周新。见得她这番怪模样,秦渠眉不过唇角略勾,眸中笑意上涌,周新哪里还忍得住,早已大笑出声,边笑边道:“顾大小姐这是去哪里郊游了?弄得一身泥巴回来?”
顾无华满心的委曲无处诉说,又被周新这通狂笑,眼圈儿早红了。苦无驳言,只得怏怏回了自己房中梳洗。等她褪了衣衫方才发现,自己身上处处伤痕,稍摸一摸便疼的钻心,不由抱着背子哭了半夜。
第二日,她痛定思痛,一方面虑着姬无凤找上门来,另一方面又怕叶初尘再想出什么诡计,想着谷中现下唯有一人方能庇护她一二,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咬牙去了谢家院内,见得谢无涯正在院内喝茶,扑嗵一声就直挺挺跪了下去。
谢无涯吃她这一吓,见得她这般视死如归的架势,不免惊道:“小花,你这是……”
顾无华扑上前去,抱着他的一条腿便大哭起来,幸得此时谢描描不在院内,院中粗使仆役见得她这般模样,皆静悄悄退开,院内只余了她甥舅两个。
顾无华大哭:“舅舅,我是小华啊,您不认得我了?”
谢无涯素来在这些内务之上不甚留心,听她哭得凄惨,疑惑道:“小华?姐姐的女儿?姐姐的女儿不在威武城中住着,怎的会跑道闻蝶谷来?”目光在她哭得颇为狼狈的面上来回打量,依稀在她面上寻得了些谢留芳的影子,但这消息实是有些惊骇,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不由一再沉吟。
谢无涯此生唯有一个姐姐,那便是谢留芳。父母早亡,姐姐因缘际会之下嫁了威武城主谢冕,自己去进了闻蝶谷。他与姬无凤私奔之后也与姐姐有些来往,岂知后来姐夫谢冕得知他与妻子居然是闻蝶谷中人,极是鄙弃他,修书一封,两家方断了来往。
只是他姐弟二人从前相依为命,这般断了来往实是令人扼腕。先时一年之中他还会抽出空偷偷前往威武城中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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