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页)
还怎么前进?”
敬部长:“对的,对的。”过了一刻,敬部长又关切地问:“我听说,你的夫人和女儿都搬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张敬怀说:“家务事,怎么说得清楚?我和艾荣是在朝鲜战场上认识,也谈不上恋爱,就匆匆结婚了。结婚后,也不能说我们的感情没有好过,但是一谈论什么问题,总是没有共同语言,就是吵。我女儿和我们这一代人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也不同。到现在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她要实现她的人生价值,要搞一番事业。可是,我对她总是不放心。有一次,我实在气得不行,打了她一耳光,伤了她的自尊心。从此,搬出家门,再不回来。后来她母亲也搬走了。三年了没有回来过。”
敬部长理解地说:“家务事,是非很难说清楚。”
“只有这么过下去了。”
敬部长说:“像你我这样的人,把党性,道德,人品,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再不好的婚姻,也得一起过下去。离婚,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事。影响多坏呀,让群众议论我们这些人的所谓‘ 生活问题’ ,羞耻之心,人皆有之……”
“就这么凑合过吧,她提出过离婚,是气话,我也不当真,女儿倒是撺掇过她妈和我离婚,老太太也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不同意……”张敬怀说。
敬部长也深有感慨地说:“据我看,天底下的夫妻,绝大多数是‘ 凑合’ 婚姻。不懂得爱情的时候,结婚了;到懂得爱情的时候,生米做成了熟饭……你看,到我们这把年纪,谈起什么爱情,可笑不可笑!”
张敬怀又说:“我们这一代人,你说幸也不幸?要说‘ 幸’ ,也‘ 幸’ ,战场上没有牺牲,经过历次运动,没有被整死,又熬到了一个高级干部,还不算‘ 幸’ ?要说‘ 不幸’ ,也真是‘ 不幸’。身上让子弹,炮弹皮,钻了好几个眼,动手术时,当时没有麻药,硬是仿照关云长的‘ 刮骨疗毒’ ,这还可以忍受;就是在‘ 运动’ 中,无缘无故挨整,叫人想不通。人都需要一个家庭,常说的享受‘ 天伦之乐’ ,偏偏人们都认为我们是最幸福的家庭,其实最不幸福。我并不迷信,可是有时想,从长征受过的苦,到如今,怎么‘ 上帝’ 把不幸都给我了?”
“凑合吧,到了这把年纪,现在只有凑合下去了。”敬部长有同感地说。
到这里,二人停了一下,敬部长说:“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通报点情况,坐几分钟就走,没有想到话匣子一打开,说了这么多,难得我们这些老人凑在一起,说这么多话,痛快!痛快!……你好好养着吧,今天就说到这里,我走了。”
张敬怀要下床送他,敬部长忙按住他:“别,别动。”匆忙出了房间。
敬部长来医院看张敬怀的第五天,卜奎也到了医院。
在这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卜奎被选上中央委员,完全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会议闭幕后,一位中央领导同志要他等几天,谈谈他的工作问题,所以,他回到海天市,比省里的代表团晚了三天。这位领导和他谈话的结果,更出他的意料:要他担任省委副书记,排名在张敬怀同志之后,二把手。还说,待张敬怀同志退下来时,在下次省党代会上,经过选举确认,让他接张敬怀同志的班。他接受了党的安排,但感到担子太重,压力太大了!
他一回到海天市,就直接到医院来了。
卜奎一进病房,见张敬怀躺在那里打吊针,赶紧走在病床前面,握住了张敬怀的手。张敬怀欠了欠身子,似乎要坐起来,他忙轻轻按着张敬怀,小声说:“别动,千万别动。”
卜奎一握张敬怀的手,又一看他清癯的面容,就说:“张书记,你瘦了!”声音有些哽咽,几乎掉下泪来,问:“感觉怎么样呀?”
张敬怀躺在那里微微一笑:“好多了,人过五十百病来。我都向七十奔走了,有点病是正常的,没有病反而不正常了。”张敬怀的乐观态度,使卜奎感到宽了些心。
“看来马克思暂时还不想收留我。”张敬怀又笑着说。
卜奎说:“张书记别这么说,你健康着呢。”接着又问张敬怀的吃饭、睡眠和服药等情况,卜奎的心又放下了一大半。
张敬怀说:“这次在全国党的代表大会上,你被选为中央委员,我先是听了广播,后来又看报纸,我很替你高兴!听说中央领导又找你谈工作,谈什么?”
卜奎按中央领导和他谈的内容,如实汇报了一遍。
“我在林钢干得已经很吃力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