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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逊之翻了个白眼:“恪勉,世上有种东西叫书。”
当年摄政王与西戎作战,得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经验和秘密,后来归朝后便命人编纂成册,上呈朝廷。当初齐逊之于宫中陪读时,时常能看见安平读些珍贵的典籍资料,他也沾了点便宜。西戎是梁国宿敌,其中记载又极其离奇,他便记得尤为深刻。
秦樽哪知道这层,只道自己读书太少,郁闷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她若是西戎的探子,何必要进入京城呢?西戎王明明在青海啊。”
听他这么问,齐逊之皱了皱眉:“只怕京城里也有西戎的人,所以无论怎样,都要将那边的线扯出来。”
秦樽恍然:“所以你才派人护送她去京城?”
齐逊之点了点头,然而再抬眼时,却蓦然惊了一下。
院内忽然冲入一道身影,瘦削身体包裹在他赠送的那件披风下,不多时便到了他与秦樽的跟前,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他脚下便放声大哭起来:“公子,为奴家做主啊……”
赫然便是几个时辰前被送走的雅云。
秦樽下意识地便要拔剑,被齐逊之及时伸手按住胳膊,就听雅云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呜咽起来:“奴家感激公子救命之恩,奈何您安排的两位镖师实非善类,待我们三人离了您的视线,奴家便……便遭了欺侮了……”
齐逊之拧起眉头,月光在深沉的眸子里映出层层杀机。早知如此便该早些杀了她,如今倒是留成了祸害,只怕那两个士兵也遭了她的毒手了。偏偏她现在这么一说,倒让所有人都起了疑心,反而不能立即动手除了她。
秦樽也是气得不行,若不是齐逊之拦着,只怕那句“奸细”已经骂出了口。
双方犹如陷入了死局,雅云继续呜呜咽咽的哭着,一边还摸索着爬到了齐逊之的身上,竟然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下包括秦樽在内的大伙儿顿时都懵了。
半隐于黑暗中,齐逊之的神情叫人看不清楚,实际上他此时已经反感至极,刚要伸手去推开她,却感到胸前抵着一截坚硬而锐利的物事,低头一看,果然对上雅云得意的笑颜。
“奴家以为公子真的只是一介商贾,不想您那两位镖师出卖了您,这下可好,让奴家逮着了吧?”她吐气如兰,软软的嗓音低声在他耳边徘徊,就连近在咫尺的秦樽也以为她这是在齐逊之投怀送抱的撒娇。
齐逊之几乎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抬手搭上她的肩头,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好似情人间的爱抚,温柔无比,然而无人得见那双隐于暗处的双眼中藏着多重的寒霜。
秦樽一时间看不出大概,又不好意思惊动他,只好往前一步挡在了二人身前,阻断了前面士兵们探寻的目光。
齐逊之轻轻往后退了些,避开了驿站内和火堆照射出的亮光,整个人完全隐入黑暗中,手也刚好抚到雅云的腰间,蓦然用力一按,便听见她嘶出声来,继而整个人都从他身上弹跳开来,滚落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秦樽挡在前面故作镇定,当然也不好回头看,而外面的士兵已经自发在脑中构思了许多香艳的场景……只有雅云不可思议地张大着嘴看向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心中惊骇莫名。
她早已看出齐逊之是这群人的头目,只要迷惑了他,整只商队任自己驱使也是有可能的,然而刚才那一按却证明他熟知穴道位置。也就是说,这个残废的家伙会武功!
齐逊之握着从她手上夺下来的匕首,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雅云又岂会按捺的住,随便揉了揉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扑过来,然而还未接近他,只感到一阵风拂过,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迅疾,悄无声息。
齐逊之的身前立着一道黑影,形如鬼魅,稍一停顿后,转身朝他行了一礼,便要遁入黑暗。
“等等。”他的声音有些轻颤,停顿了许久才低声道:“谁派你来的?”
黑影朝他走了两步,声音压得比他还低:“属□份不便,不可与他人多言,然睿公子有言在先,若是现身被发现,便转告齐大公子一声,一切事情只当不知道,无须插手。”说完这话,他再不停顿,身影一闪便消失无踪。
皇室暗卫,轻功出神入化,但是不可见光。即使是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也对此讳莫如深,不会直接承认有此等侍卫的存在,可是现在却派了一个在齐逊之的身边。
难怪他会觉得身边有人。
他有些近乎呆滞的坐着,单薄的白衣看上去孤寂凄怆,然而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