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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白抿了抿唇,垂眸道:“姐姐所受的苦,我看在眼里。到了今日,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同身受,所以……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伤害。”
韦宛秋重重搁下了酒杯,道:“我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难道你不明白,柯弘轩并非柯弘安,你也并非我吗?柯弘安待我无情,可是柯弘轩对你有情。你当真不知道这当中的区别吗?”
秋白心知不能在这时说服她,只得苦笑着道:“姐姐这么一说,我心里更难受了。柯弘安待姐姐这样……他又如何会愿意跟姐姐远走呢?越往深处想,我便越替姐姐觉得委屈。”
韦宛秋有了些微的醉意,不觉想起昨夜在东院发生的一切,心头如冬日饮雪水般寒凉哀冷,不禁苍茫一笑,道:“他不愿意随我远走……我何尝不知道他不愿意。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愿意,就是因为知道苗氏他们居心叵测,我才会想着,或许应该放过他。”她声音凄冷,如窗外拂过的凛冽寒风,“昨夜容氏在所有人跟前说出我把你许给二房,苗氏便当着大老爷的面逼问我,是不是要与二房联手对付他们。我开始觉得,为何要遂了他们的愿,把弘安逼走呢?我何不让弘安留下来,让他们知道可以把握大局的人,唯有我而已。如果……”她的眼光又稍稍柔和下来,“如果我不逼弘安,他会不会愿意接纳我?如果我从此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就像容迎初一样,他会不会原谅我过去所做的一切?”
她再度举杯饮尽,连着数杯下去,已然感受不到酒的甜味,只觉满口满心的灼涩焦痛:“就像容迎初一样,好好地在他身边帮他助他,为他欢喜为他忧心,为他笑,为他哭……我一路往东院走,一路这么想着,不争了,不争了……只要他愿意接纳我……只要他不再怨我……”她泪盈于睫,声声哽咽,“可是他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他说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吗?”
秋白眼见她如此情状,不觉也有所触动,止不住落下泪来,道:“你明知他待你无情,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下去?”
韦宛秋伏在桌上,泪眼迷蒙地看着白玉盏内醉人心魂的琼浆玉液,惘然道:“你有没有不能忘记的人和事?你不是说过,人人都曾失去过吗?既然你知道失去的痛,为何会不明白我不想放手的原因?”
秋白来到她身侧坐下,掏出手帕为她拭泪,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柯弘安与姐姐之间,并不止这一生的纠葛。只是我不知道姐姐在那个时代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巧,在这一生里又重遇了?”
韦宛秋的思绪飘得好远好远,沉沉道:“我初见他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他……真的是他……”
秋白凝神细听着她的每字每句,前尘往事本是过眼云烟,在她的心中却是抱紧不愿放开的执著,直教旁人听着心潮禁不住起伏不定。伤心人听伤心事,总是能从中捕捉到熟悉的影子。
说到后来,韦宛秋醉意更深,最后的一个话音自唇间吐出,她合上了眼睛,泪珠滴落在刺绣织金棠色的衣袖之中,转瞬即逝。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秋白骤然从她口里听到这些,心中一时千头万绪,嗟叹之余,脑中倏地涌起了一个念头,思绪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左思右想间,止不住一阵阵惊心。
她喝下的酒不多,但那桂花酿后劲甚足,用神太过之下不免亦觉头脑晕沉。她低头看一眼韦宛秋苍白的睡容,一时亦觉有了些许的疲惫之意,想着横竖还不能走,便到一旁的长榻上去睡下了。
睡得却不甚安稳,梦中的片段纷纷乱乱,仿佛闪过许多的旧日风波。男痴女怨,嬉笑怒骂,错的爱,绝的恨,错综交集成了雪亮的刀刃,不留情地一下接一下割破她的心房,痛彻心扉。
不知是否睡得不深,半梦半醒间,隐约听闻耳边人声喁喁,一个错觉间,险些以为又是梦中恩怨的延续。然而意识渐次清晰过来,缓缓方才发觉,自己已然自睡梦中醒转,而那窃窃私语似的人声却是真实无误的。
睁开眼睛,看到韦宛秋已不在,厅堂中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她一人。
秋白从榻上下来,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缓步走近。此处是堂屋,那边的里屋房门虽紧闭着,薄薄的一扇雕花木门却隔不住内里的话音,断断续续,却仍可听出大约的意思来。
韦宛秋坐在里屋的炕床上,喝下了韦英命人送来的醒酒青梅羹,道:“爹今日回来得好早,我原还想着要再晚了,就要遣人去请你回来呢。”
韦英道:“我要再不回来,不知你要醉成什么样子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