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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时候,你并不是这样的。”他的笑意带着苦涩,“我们有过欢喜的日子。为何在那个时候,你没有顾虑你的不完整?你分明知道,我们的路不好走。”
“我说过,过去是我在欺骗自己……”
“正如今日一样,你不惜骗过自己,就是为了跟我到祁县去,探知你想探知的事情?”他颓然,声音中有一丝灰心与伤痛,“你那样不想与我在一起,可是你仍旧强迫自己与我同行,秋白,你受委屈了。”
秋白心酸不已:“我没有完全骗你,我是真的想着,这次与你出行,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事。你何必这般疑心我?”
柯弘轩牢牢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伪装里看穿她的心思,她情不自禁地别开了脸,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洞若观火。
“倘若,我没有问你,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他怅然叹息,“罢了,罢了。秋白,这些话你都当做不曾听见过吧。”
秋白极力挤出笑容来:“希望你不要多想,我并非你猜测的那样。既然出来了,咱们就不要提过去了,好吗?”
他听她这么一说,神色益发灰败。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茶杯,如同握紧那逝去无望的心意。半晌,他方冷静下来,压一压堆积在胸臆间的凄怆,平静如初道:“我晓得了。我再不疑你。赶紧吃了这些点心及早上路吧。”
秋白心中不安,只是浅尝辄止。他略吃了几口,忽而想起了什么,道:“我出门前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我下去给你取了来,你等着我。”语毕,便起身匆匆离开了雅座。
她心里正咀嚼着他说的每一句话,越往深里想越觉得惶然。他这般走开,她不及阻拦,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不觉油然而生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有一些事,已然在这时一去不复返了。
他脚步匆匆地下了楼阁,整颗心沉甸甸的,行至楼下时,他不自觉停下,回头不舍地望向楼上——她仍然所在的地方。
就在昨日,小嫂韦宛秋把他请到了韦府去。
“秋白一直不愿与你交换庚帖,这是什么缘故,你晓得吗?”韦宛秋纤长的玉指一下一下地叩着紫檀桌沿,“当初她与容氏反目,看似是为了你。可如今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嫁与你了,却又推三阻四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脑中翻来覆去地回想着秋白前后不一的言行,越往深想,越觉心寒。
韦宛秋将一小方纸包挪至他跟前:“正如你不知她心中所想,我也不知。我与你们二房联手,并不想节外生枝。她在我跟前滴水不漏,要想知道真正的答案,还得靠你。”
他诧异道:“这个是……”
“如果她并无异心,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咱们还是可以继续联姻之事,她若是能从你那里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便会相信她。倘若你发觉她有异……”她语气阴凉,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她若是出卖我们的人,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这里面是奇药,服下的人,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心悸而亡,干净利落。”
言犹在耳。
他的手颤抖着摸了摸藏着纸包的袖子,用力地咬着下唇,仿佛想用这样尖锐的疼痛来麻木心头的痛楚。
楼阁上,秋白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一直到温热的茶水变凉。
他也没有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上来寻她,道:“轩六爷已经另雇马车走了,他让我把姑娘送回柯府去。”
整颗心仿佛沉沉地坠落了下去,直至冰冷的谷底。她缓缓站了起来,朝车夫点一点头。这个结果意外嘛?并不,只是来得比想象中快而已。
才迈出一步,那车夫又道:“轩六爷有一句话,让奴才转告姑娘。”
秋白这才感觉到了意外:“是什么?”
“轩六爷说:安大爷问我,我的回答是,无论是哪一位,都非我所愿。”
秋白闻言,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直笑得满脸通红。她举手掩住了半张脸,却仍旧笑个不停,连泪珠也笑落了下来,蜿蜒流淌在笑窝旁,一滴一滴打湿了掌心。
五日后,一辆马车匀速直入朝阳北城门,车夫不徐不疾地驱赶着马儿,轱辘四平八稳地碾过石板道,丝毫没有从远方赶路返回的匆忙急迫,一如车中人此时笃定的胸怀。
忽然,从前方大街拐角处又出现了一辆马车,以相似的平稳之势逐渐逼近。
这两辆马车终于在相隔一丈之距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彼此遥相阻隔。从城外进来的马车停了一会儿,作势继续向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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