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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郎苦笑说道:“我只是表明家师的一个态度,并不代表,我会代表家师去镇住云师兄。”
“我也不会愚蠢到相信你们东夷城会内讧。”范闲摇了摇头,看着他身边的青幡,开口说道:“只是拥有这笔帐目的东家就是我……可是我不方便出面,便是我地门生下属都不方便出面,本来想着随便调个陌生人来做,可是我又怕明家被逼急了,把那个陌生人宰了……你水平高,自然不用怕这些粗俗的生命威胁。”
王十三郎吃惊说道:“为什么这么信任我?难道不怕我把这些帐目吞了?不怕我和明家说清楚?”
“你吞不了,你只是去冒充职业经理人。”范闲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这些新鲜名词儿,直接说道:“至于明家,已经被我系死了,只是你出面去紧一下绳扣。”
王十三郎哀声叹气说道:“小范大人,我并不是你的杀手。”
“态度。”范闲笑着宽慰道:“态度决定一切,你那师傅既然想站墙,就要把态度表现的更明确一些,不然明家全垮了之后,我可不敢保证行东路的货物渠道能不能畅通。”
“行东路不畅,吃亏的也包括你们庆国。”王十三郎不喜欢被人威胁。
范闲认真说道:“庆国是陛下的,不是我的,所以我不在乎吃亏,而东夷城是你师傅的,所以他在乎吃亏,这……就是最大的区别。”第七十八章 招商钱庄
江南的温度自然要比京都暖和许多,虽然年前苏杭一带也下了场纷纷洒洒的大雪,天空中的雪云由海畔直接拉到了庆国腹地,让所有的田园河川都笼罩在白雪之中,然而年头一翻过去,冬天到了尾期,江南的雪便止了,日头一出,融雪化冰,顿时没有了厉寒之意。
便是苏州城外道旁的树丫都提前伸出了青嫩的小茸叶儿。
明家当代主人,号称天下最富有的商人,明青达,此时正坐在明园的小丘亭下,目光翻越那高高的院墙,落在了树间的青嫩中。虽然明园的院墙极高,一旦闭门后就会成为一个防备森严的堡垒,然而这些高墙却挡不住他的目光,掩不住依然孱弱却逐渐勃发的春意。
虽是冬天,却依然期盼着春意。
明青达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苍老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丝光彩,他快活地想着,这冬天就要过去了,花儿草儿都要活过来了,自己的明家,这个庞大的明家,应该也要重新活过来了才是。
一年的时间内,明家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往年凭借内库所谋取的庞大利润整整少了一半,各路的行销货路被监察院不停地骚扰着,商货钱银的流动十分困难,渐渐有了日薄西山之感。
而且那位暗中控制明家的老太君也被钦差大人“逼死了”,明老三险些被流放,又忽然间多了一个抢家产的明老七。
林林总总,无数把刀剑向明家的头上砍了过来。让明青达有些艰于呼吸,难以生存。他清楚这些事情地幕后是那位坐在龙椅之上的天下至尊,而执行者是那个面相温柔,心思阴险的钦差大人范闲,好在……这半年里范闲基本上在杭州呆在,在梧州澹州玩着,很少回苏州内库衙门视事,尤其是年节前后这两个月,范闲离开了江南,回到了京都。
范闲离开江南。笼罩在明家头上的乌云也移开,监察院江南分理司虽然依然在努力地贯彻着范闲的指示。打压着明家的生意,可是明家毕竟在江南人脉深厚。有无数官员暗中帮手,所以明家的生意顿时活了过来,迎来了难得一见的活跃。
所以先前明青达看着院墙外的嫩枝才会发出快乐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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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春天来了,树木发芽了,可是……钦差大人也要回来了。
他地心情顿时阴郁了起来。愤怒地起身,一拂袖往自己的院落行去。明园占地极大,大部分两房地男丁都住在园中,本来依理论,明老太君死后,明青达这位当家主人真正掌握了话事权。应该要搬进老太君那间地势最高的小院才是,可是明青达坚决没有同意族中地公议,借口心怀母亲。将那个院子改成了思亲堂。
他自己清楚为什么自己不敢搬进那个小院里,因为他害怕自己在那个小院里一旦醒来,会看见那梁上系着的白巾,和那双不停弹动着的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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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就在明园里处理了一下族里下面商行田庄里的事务,明青达拿起滚烫的毛巾使劲地擦了一把脸,感到了一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这个家太大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