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寨子里的大厅灯火通明,女子哭叫求饶声,男人狂笑粗喘声隔着层层夜色而来,跟来的兵士就有了些同仇敌忾的味道,找到了当年共御外侮的感觉。
这些乌合之众的山贼当然不能和朝廷的正规军抗横,便被范朝晖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厅里面的人皆被一锅端。正和清道人一起在山寨后面的小楼里密会京师来人的大当家就趁乱逃脱了。
既破了山寨,范家军也不客气,如砍瓜切菜一般就跺了山贼的脑袋,又割下耳朵好计数。想着这实实在在的好军功,个个俱是眉开眼笑。
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子却一个个悄没声息的都自抹了脖子。
范朝晖进来的时候,手下人正把自尽的女子一个个抬出来,放在了屋前的空地上。黑漆漆的院子里,就平躺着十七八个年华正茂的可怜女子,俱盖着白布,猎猎的夜风里,似乎还留着她们先前哭泣求饶的声音。
范朝晖抿着唇,沉默片刻,挥手道:“都烧了。”
一时便将屋前的女子尸体和五老寨一起都一把火烧尽了。
五老寨也是传承百年的老牌山寨,却连基业也保不住。大当家不由抱怨清道人出的馊主意。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又庆幸当时听了三当家的话,只叫了一半的人干这笔买卖。眼下山上的基业虽毁,五老寨在魏县多年经营,山下还是有许多店铺房产的,却也够东山再起的本钱。
唯有那京城来的贵客见到五老寨的一把火,却是捻须不语,沉吟了许久,次日便回了京城。
没几日,本应该得胜班师回朝的范朝晖却接到朝廷谕旨,斥责他枉顾法纪,贻误战机,至黎民以不顾,放纵匪首。勒令他要彻底清除五老山的匪患。
这却是有人故意不想他回京。
范朝晖和幕僚商议数日,决定以静制动,先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范朝晖就在魏县驻下,到如今已是半年多时候。
这天拿到了京城范府送来的家信,自是欣喜异常。
一封封看过去,却是时而微笑,时而颔首,时而错愕,时而激动。待全部信看完,身上却是汗湿了一层。
范朝晖坐在营帐里,沉思半晌,就靠近油灯,焚了几份家信。剩下的,和以前的书信俱收到一起。
次日便精神抖擞带着亲卫在魏县大街小巷梳理了一遍。但凡看着鬼鬼祟祟的人俱抓起来,一时闹得魏县鸡飞狗跳,却是侯爷大将军在保境安民。众人都不得怨,又被闹腾得日夜难眠。那残余的从良山贼却也被逮进去不少。便有人坐不住了,献计说范大将军征战在外,却是未带家眷,这阴阳失和可不是小事。一时保荐女儿的员外,想借大将军打响名望的窑姐儿,以至自荐枕席的寡妇,对侯爷大将军围追堵截,竟是让大将军从此东躲西藏,再不能扰民。众皆称善。
而范朝风跟着太子在江南却无此艳福。
承王在江南经营多年,又有当年先皇赐下的铁甲卫十五万。举了反旗之后,意图求个从龙之功,做个开国功臣的人也有不少依伏过来,一时又多了十多万乌合之众。
于是承王踌躇满志地祭天告祖,谴责现任皇帝明启帝矫诏篡位,就号称八十万大军,一路挥军北上。也势如破竹地取了几个州县。
江南总督顾升是明启二十年的状元郎,本是寒门出身,却娶了老镇南侯的嫡女,亦即现任镇南侯范大将军的嫡亲妹子,那仕途就和寒门士子分道扬镳了。不过十年时间就升到江南总督的位置,已是从二品。这顾总督不仅挑妻室的眼光了得,做官的本事也是一等一。在江南经营数年,就将江南鱼米之乡整的颗粒无收,总督衙门里众人却是都盘满钵满,连京师六部里都是人人称颂的好官。
承王在江南反了,本是要第一个拿顾升开刀,显显承王惩治贪官污吏地真龙本色。无奈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承王那造反的基金有一半是顾升敬奉的,便承王的心腹幕僚里,也都皆认顾升是个知己,俱劝承王道,“名将易求,良臣难得,以顾升之能,首辅那也是做得的,万不可在此时杀了顾升。将来得了大位,和顾升君臣相得,岂不是一段佳话?就连史书也能大书特书的。”
那承王寻思良久,想那顾升不过是个会刮地皮的。流云朝会刮地皮的良臣多得是,倒也不在乎这一个两个。只是县官不如现管,现下这聚宝盆就在此地,却是留着更好,以后钱粮不济,也可就近提取,遂留了顾升性命。于造反前夜,派人通知了顾升。顾升得以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嫡妻小妾嫡子庶子们星夜北上,就和前来平叛的太子会合了。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