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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是责备,是愤怒,仿佛她背叛他,不可饶恕。就如过去几年,他不曾关心她的感受,不曾注意到她的委屈,在她的忍让与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渐渐忘了最初交往的心情,忘了爱情是需要双方共同经营的。
他将她所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煮饭、整理家务、他需要陪伴时她要在身边,他想跟朋友出去时她得乖乖待在家里,这些都是一个女人应当做的。
就连她在受伤的情况下还为他整理行李,他在意的仍是她带了男人回家给他难堪。
隋爱玲苍白着脸,咬着早已无血色的唇,承受他无言的指控,她闭起眼,忍着翻涌的悲伤,直到大门再度被关上。
他走了。
彭言飞一直注视着隋爱玲的表情,看着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看着她为这样的男人悲伤。
纸箱有多重从那男人搬动的手劲就知道了,而她就跳着她那受伤的鸟仔脚,忙进忙出,整理一整天?
她是他见过最智障、最白痴的女人。
“吃饭吧!”他现在很生气,很想骂三字经,很想把她的脑子当木鱼敲,看能不能敲出一点分辨男人好坏的慧根。
听见彭言飞的声音,隋爱玲才猛然记起他还在这里,仓促收拾心情,装出没事的轻松表情。“好了、好了,快回家吧!我要吃饭了。”
她勉强站起来想送他出门,脚踝却突然一阵钻心刺痛,下一秒彭言飞已经将她搂进怀里。
隋爱玲几乎是一沾上他的肩膀,眼泪就夺眶而出。
她崩溃了,这些日子挤压在胸口的痛苦一泄而出,挡都挡不住。
她知道应该要放开过去迎接新生活、知道离开周智超对她是一种解脱,未来她会更好,但是,割舍还是会痛,过去的六年没办法一下子变成空白,在明白两人真的已经走到终点,再不能回头了,身体就像被掏空般,无力支撑。
彭言飞温暖的怀抱瓦解了她的故作坚强,她哭得像个孩子,像个顿失依靠茫茫然不知该走向何方的孩子。
这一哭如水库泄洪,一发不可收拾。
彭言飞的怒气在她发出第一声啜泣时软化了。
他气她笨,气她平常在公司张牙舞爪,结果是个软趴趴任人糟蹋的软柿子,其实是心疼她不懂珍惜自己……
他没出声安慰她,任由她尽情地发泄情绪,她平常太ㄍ一ㄥ、太压抑自己了。
隋爱玲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好虚弱,肚子好饿,泪水渐渐地停了下来,才开始尴尬自己哭得太凄惨,很丢脸。
她离开他的怀抱,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水,告诉他:“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嗯。”
“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我就砍死你。”想到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就如有把柄握在他手里,这让她很没安全感,在他面前更显得没用,像个孩子。
“知道啦!我怕死了。”她又变回那个不讲情面,翻脸不认帐的恰北北。
“知道怕就好。”她可以想见自己现在一定像个疯婆子,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那我走了,明天我会买早餐过来。”
“不用了……我要进公司。”对她这么好是想把她感动死吗?
“那我顺便载你去上班。”
“我自己搭计程车就好了。”
“反正顺路,你可以把计程车钱贴给我。”他满不在乎地说,似乎也不是特别用心。
“干么对我这么好啦?!”她实在下懂,他们非亲非故,又不是交情特别好,干么这么关心她,害她每次凶他都严重地内疚,欠他的怎么还得了。
“你是我上司,巴结你也是应该的吧!”他笑了笑,一语轻轻带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见鬼的就是放心不下她。
是她太笨,笨到他不照顾她,就像见死不救般睡不安枕;笨到他不看紧她,就觉得下一秒不知道她是会掉进水沟,还是乱吃东西食物中毒;笨到他觉得有义务逗她开心,避免她成为第一个因为哭到脱水送医的病患,笨到他……好心疼……
“巴结也没用,我铁面无私的。”她瞪他一眼。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我想你应该还是有点良心的吧!”
“喂——什么叫『有点』,我很善良的好不好。”
“放心,我不会叫你以身相许的。”
“哈、哈、哈——以身相许,谁吃亏还不一定呐!”她手插腰狂笑,没在怕的啦!毕竟他看起来比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