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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来想给母亲打个电话,却被段轻哲一手夺了过来,轻轻地扔到了一边。
“直接过去吧,他们知道你今天回来。这会儿你妈说不定还在睡觉,别吵醒她了。最近你们家,就属你妈最辛苦了。”
白忻卉愣了愣,点头道:“我问你个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你说?”
“我爸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她之所以急匆匆从美国赶回来,主要就是接到了家里的一通电话。说她父亲突然生病住进了医院,让她赶紧回来。当时电话里她妈也没说太多,只说身体不点不舒服,没说得太过详细。
可就算是这样,依旧听得她浑身冷汗直冒,当天就买了机票往国内赶。这一路上因为担心着父亲的身体,她根本没怎么合眼。这会儿见了段轻哲,她再也忍耐不住,忙不迭地打听起来。
段轻哲抬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转过头来望着白忻卉。他的脸色非常平静,平静到几乎让人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是中风。”他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声音很快消散在了偌大的车厢里。
3、中风 。。。
白忻卉的父亲白部长早些年是段轻哲他爸的下属,两家父母走得挺近,关系一直很好。自从成了亲家之后,关系就更亲近了。这次他突然中风住院,家里没个帮得上手的人,全靠段轻哲这个已经不是挂名女婿的半子在那里操持。
他对白部长的情况很熟悉,在说出“中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就像是在谈论感冒一般。
白忻卉一听之下却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她勉强扶住了车门,颤抖着嘴唇道:“严,严不严重?”
“不严重,做了手术已经醒了。医生说了,是比较轻微的中风,保养得当的话,恢复到发病前的身体状况没问题。不过以后大约是不能再操劳了,得在家里多休息。”
段轻哲这话说得很圆满,乍一听上去似乎非常理想。但像白忻卉这种从小在干部家庭长大的孩子,一听就全明白了。她的父亲身体虽然没问题,但是从此以后,他们白家就算是退下来了。至少是要从一线上退下来了。
其实,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家就她和弟弟两个孩子。她是个对政治没兴趣的小丫头片子,大学念怕是传播学,毕业后就自做主张跑去当了记者。她那个弟弟,比她还要斯文温和,从来不沾任何官场上的东西,连对做生意都没兴趣。
他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个教书育人的好老师,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任教了,整天过着平淡而闲散的生活。钱挣得不是太多,倒也自得其乐。下班总是准时回家,别说跟女孩子约会,就是朋友间的聚会都很少参加。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被父母安排嫁给段轻哲的原因了。既然他们两姐弟没希望从政了,至少要找个靠得住的女婿才行。段轻哲无论从个人素质还是家庭背景来看,都让人满意地想要流泪。但就这么一个极品金龟,她却没能抓住,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父母嘴上虽然说支持她、不怪她,心里或许多少会有些遗憾。现在父亲中风住院,看起来是要提前退休了。以后他们白家,富贵是不会少了,但权势也不会再有了。
幸好白忻卉也不是那种喜欢仗势欺人的家伙,父亲的平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她这么一想着,就更加迫切地想要见到父亲。
到了医院,段轻哲便领着她上楼,去到她父亲住的特别病房探视。当时大约是早上十点多,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部长夫人陪了一夜的床,这会儿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头削苹果。女儿进来的时候,她硬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拿刀的手僵了一下,差点割到手指头。
倒是白部长,话虽然还说不太溜,却一眼看到了女儿,兴奋地举起手来指着她站着的那个方向,像是要和她握手。白忻卉一看平日里精神大好的父亲这个样子,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段轻哲像是看出了她情绪上的波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在后面推了她一下。白忻卉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硬是挤出一脸的笑容,过去拉住父亲的手,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
白部长这会儿了才做完手术一个来星期,最开始的时候家里人没敢告诉白忻卉,一直到他情况稳定了下来才打的电话。此刻他虽然醒过来了,说话却还是不太利索,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医生说了,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他至少要在轮椅上度过。配合一系列治疗和复健,过段时间才能完全站起来。
白忻卉拉着父亲微微颤抖的手,沉默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爸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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