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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迅速拿眼一扫便读完了信上的内容,沉默一下,伸手将纸条攥得死紧。
他若真的会来,她又何必被曹丕抓去?说谎,他在说谎——
“夫人,您不开心吗?以往您每次收到信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呢,连带着我们姐妹两个也跟您开心!”春花看见洛水那复杂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小声说道。
“算了吧,春花你酌情帮我回复一封好了。我想多看看书,说不定如此做来还有破曹的方法!”随口编了一个借口,洛水又将春花支到了门外。
等到那扇门重重的在洛水眼前合上,她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握紧手中的信纸用力呼吸。
河北甄洛俏
是夜。
洛水抱了琴,带着春花秋月二婢缓缓行于屋外。
袁家的家产不小,单看这庭院便能看出些分毫。白色的墙,灰色的瓦,整个建筑都极为恢弘,又不失文秀,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荫山秀池,几乎是应有尽有。
一路行来,洛水只是搜寻着记忆中的零碎片段,无意识的,脚步停于一座翼然临于假山之上的小亭外。
“夫人,今日还是要去揽月亭歇息吗?”春花小声问道。
“对,秋月,请将帕子拿给我,我要净手抚琴。”洛水沉默一下,还是将亭中的小圆几小心的擦拭干净,将手中的琴放下。
琴名绿绮,传说西汉武帝时期,大才子司马相如与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此琴,又以一首琴曲《凤求凰》得才女卓文君欢心,二人情投意合终究逃离侯门,于江湖之中双宿双栖。。
净了手,洛水缓缓闭上眼,准确的找到了宫商角徽宇等各式弦音。甄洛的音乐才华极为突出,五岁学琴,八岁能作曲,十一岁时初次在父母面前弹奏,弦惊四座,故而这把绿绮,她熟知它的每一部分,如同自己手心的纹路。
简单正音后,洛水手指微抬,一曲苍凉哀婉的《妆台秋思》自她指间流淌而下。
这是她在现代学洞箫时曾经苦练过的曲子,此刻移植到琴上,倒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别有一股韵味。一曲毕,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不语。
妆台秋思,顾名思义,正是来源于汉元帝时王昭君的一段传说,描写了王昭君独自一人坐于深秋前的妆台,思念故国,意欲成疾——
“夫人,换一支曲儿吧,这首曲子未免太悲伤了,放心,曹贼是决不会破袁的,您和将军,也总会有再见的一天!”春花实在不忍,便在洛水的耳边说了一句。
“春花,今年——是哪一年?”洛水停手,抬头,静静看着春花,那样清醒中含着悲怆的目光,却让小婢女的身体微微一颤。
“建安九年,现在是二月中。”春花不知此举何意,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一句。
“算了吧——有时候,看上去铁壁铜墙的地方,也总会被攻破。”洛水微笑一下,不由得有些庆幸于袁熙不曾参与袁绍死后的争储。
“夫人,不要那么悲观了,我们还有一线希望的不是吗?将军一向静处封地,按兵不动,他一定会回来营救我们的!”春花强作微笑,镇定的说道:“更何况现在天下有谁人不知,曹贼誓破袁绍,不过是为了您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呢,我的存在——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得胜后的奖品罢了,并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换句话说,即便我不在此处,他破袁,也是势在必行,这就是人的野心。”洛水缓声叹息,安慰的拍了拍春花的手。
“还有——倘若有一天,袁府,或是我有了什么不测,你们姐妹两个一定记得将我的首饰金細变卖,自己出去找个良人嫁了,莫要与我一同受苦!”想到不久的将来,邺城便会被曹操攻下,洛水的心中便是一阵接一阵的冷。
“春花,我问你,现在袁熙长兄袁谭可曾败在袁尚手下?”洛水随手拨动几下琴弦,缓声问道。
“天,夫人怎么知道——刘夫人特意瞩托过,要隐瞒于您的!”春花惊讶地连退几步:“夫人,婢知您和大公子一向亲厚,这才害怕您接受不了事实的!”
“不要紧的,现在的形势如何,你们都告诉我吧!”洛水侧过身去,示意二婢坐下。
“夫人——那奴婢就暂越了。现在曹贼正在向邺都进军,想必过几天就要包围邺都了。大公子去年与三公子争储失败,大公子败逃,三公子麾下之将吕旷、吕翔二将又向曹贼投了诚。上个月,三公子再次举兵攻打大公子,没想到那曹贼竟放了济河之水打通粮道。还有,二公子一直静处封地,按兵不动。”春花垂着头,语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