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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埋了许久的暗棋,竟在无利用价值之后直接弃子。
洛水只是震惊了一刹,便打定主意,缓缓走向刘氏的卧房。
为今之计,唯一能信任的大约只有刘氏了。现在她只能先将伤势稳住再作打算,明天前去督战时若是让人看出了不对,军心立时便会涣散,这也是战争时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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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几乎要崩溃了的身子,洛水一头撞进刘氏的房门。
看到她满身是伤,目光涣散的恐怖样子,本来在午睡的刘氏几乎是跳着从床上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
“我——我被偷袭了,春花和秋月是内奸——快,快帮我上药,我和曹操拼了!”洛水只来得及说上这一句,便一头晕倒在了刘氏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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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夜晚。
刘氏听说了昨日的事情,便说什么也不敢让洛水一个人出去了。洛水心中急切,却丝毫使不了力气,更甚得一起长大的春花与秋月被曹操使计杀死,一整天,她都只是精神低迷的晕倒在床上,或者说——她根本不愿醒来,面对现实。
醒来后的第一眼,她看到的竟是面目憔悴的刘氏。这一刻,她看上去竟似比原来老了十余岁。
她霍然惊醒——对啊,她还有责任未了,怎么可以如此任性的一昏了事?
“洛儿,你感觉还好吧!”见她醒了,刘氏苍白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丝欣慰:“你已经昏迷一天了,曹军今日里并未攻城,但是有人看到曹军正在练兵,想来总攻已经为时不远了。”
“那——那我要去看看,我——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管,只顾着自己养伤!”此时,洛水早已将这位温和的老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想到邺城即将被攻陷,她的心里便说什么都过意不去,仿佛——被攻占的是自己的故乡!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熙儿有信给你,昨天他派暗卫连夜送来的,你正昏迷,我就替你收下了。”刘氏想了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看上去,竟是比平时的信封要厚上很多。
洛水沉默一下,还是将那个信封接了过来,比她预想的还要重了很多。潜意识里,她不觉得这信封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却还是将封蜡撕了开来。
拿出信纸来,竟有厚厚的五六页,接下来,随着信纸掉落下来的,竟是一个深碧色的翡翠手珠。
洛水看了那串手珠一会儿,还是先展开了信纸。
看完了信,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地同毁。
信中,袁熙终于向她坦言了自己的野心——他说,男人,总要逐鹿天下,方才是人生大事。而她,不过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病症而故意娶来掩人耳目的,由于心中对她甚为愧悔,便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她讲起外面的生活,希望她在袁府被攻破之后,能够真正在外面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信的末尾,他仿佛是使了极大的力才写下的:
“手珠还与君,愿君从此遗忘,今生莫要回头。”
看完了信,洛水先是怔怔的愣了一会儿,直到刘氏将她手中的信纸拿去,简单阅读之后,她才嘤咛一下回过神来。
“洛儿,没关系的,邺城还没破,我们还有机会——”看到她苍白得可怕的脸色,刘氏不顾自己的心痛,慌忙安慰着她。
“我——没事!”洛水勉力压下心中翻涌而出的种种感情:“纵然袁熙失去了希望,我也一定要拼到最后一刻,大不了,就与邺城同存亡!”
“洛儿,你——”刘氏似乎被她的决绝惊呆了,忽然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老泪纵横:“我儿,真没想到,只有你,陪我走到了最后一刻,以后,你便是我的亲生女儿!”
洛水心中有些恍惚,有些感动——
“母——亲?”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得到的,却只有更多的眼泪,这个在人前一向冷静的女人,今日里,也总算流露出了自己的脆弱一面!
得到她如此对待,洛水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因为——刘氏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她的义母!
等到刘氏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洛水缓缓拿起手中的翡翠珠串。
凝视片刻,她终于决然的将珠串往地上一摔。
顿时,深翠色的翡翠碎片分溅于房间各处。
每一片,都映有少女那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颊,还有——那双幽静杏眼之中,一丝一闪即逝的水光。
“从此之后,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