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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幽,你知道的”,欧阳克不再看她,复又转过身,视线投入窗外那茫忙漆黑。
是啊,她知道的,公子认定的事情,从来就不需要理由,更没有解释的必要,公子何等聪明,他定是已经知晓自己的刻意隐瞒,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依旧难掩其中的愤恨与不平,“公子,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与众不同的?为什么公子从来都看不到意幽的存在,意幽爱公子,意幽一直都爱着公子啊……”
片刻的沉默,房内在刹那安静得可怕,隐隐约约可听得女子低声啜泣的声音,还有烛火燃烧时不时发出的“哔啵哔啵”声响,忽传来一声微若罔闻的叹息,欧阳克轻描淡写地自嘴边吐出一句话:“离开白驼山庄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意幽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绝情绝义的意幽了,动了情,只会坏了事,留不得,留不得啊。
意幽愣在当场,是自己听错了吗?怎么可以,公子怎么可以用着如此平淡的语调掷出这世上最无情的刀刃,公子,你回头看看意幽啊,我是意幽啊,为什么,为什么呀?
欧阳克终是没有回头,自始至终都维持着负手远眺的姿势,徒留给她一个背影,近在咫尺,方才是远在天涯,她终是无力地跪趴在地,仿佛全身的气力都已被抽干,竟连哭泣都显得力不从心。
从来都是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不是我的不能要,可如今竟连私厢守望也变得遥不可及了么?
顾念蓉,我恨你,我恨你啊!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收拾的,最珍贵的东西已经遗落,再也找不回来了,意幽缓缓地踩着雕琢的玉砌长廊,目光留恋地投向山庄的亭台楼阁,甚至连一草一木都让她倍觉不舍,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通往山庄的出口是永无尽头的,只要踏出这条长廊,意幽就再不是白驼山庄的人,仿似割断了最后一条命运的绳索,从此以后,她还有什么借口将自己和公子联系起来!
途经花苑,大老远便听到了女子清脆而欢快的笑声,意幽微倚栏杆,冷冷地望着女子盘膝坐于花间,纤纤素手拈起彩蝶,唇角微勾,眼角微眯,晨曦第一缕阳光穿透花香照亮她隐隐绰绰的身影,霓裳羽衣,竟是笑得前所未有的美好。
只是,这样恬淡的美好,却过于残忍地刺痛了意幽的心,她蜷起手指,紧握成拳,在很久之后,或许她都不曾懂得罪恶的种子其实在那一刻已经暗自种下,就好比在心口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而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是成了她名正言顺引爆它的导火索。
顾念蓉一个回眸,一眼就望见了凭栏独望的意幽,她对意幽遥遥招手,立刻起身,拍了拍裙摆,向着意幽的方向奔去,早就对意幽冷冰冰的表情司空见惯,她吐吐舌,不以为然地扬起友善的笑意,献宝似的举起手中彩蝶,“意幽,看,漂亮吗?这小家伙可让我好抓”,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意幽身后的包袱,她不由多嘴地问道:“咦?意幽,你要出远门吗?是公子师傅又给你分派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意幽冷漠地抛出一句话打断了她,“这下你该满意了,我被公子赶出白驼山庄了!”
顾念蓉愣了愣,好久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捋了捋垂往眉间的发丝,有点不明所以,“意幽,我什么也不知道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直以来你就对我表现得很有敌意,我很想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做朋友,不可以吗?”
“朋友?”,意幽嗤笑一声,“怕意幽高攀不起啊!”,她的视线转向顾念蓉,满是不屑,“对讨厌自己的人装大度?你就是喜欢用这招去收买人心的吗?真虚伪!”
“你,莫名其妙!”,这下她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顾念蓉暗自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说话刻薄,这么不讨人喜欢,难怪克克要把你赶走了……”
“啪”,笑容在脸上冻结,顾念蓉抚上面颊,火辣辣地疼,真的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舍得甩过自己耳光,她意幽算什么,凭什么给她吃巴掌,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吗?从来都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她要撕破脸皮那自己又顾忌什么!
顾念蓉气愤地扬起头,所有的愤恨怒气都在望向意幽的一瞬间消失无踪,那一句句正欲脱口而出的喝斥怒骂也突然间再也说不出口,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为什么要用如此忧伤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要用如此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胸口好像在刹那被重锤敲过,闷闷地很不舒服。
“都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