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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似乎是要有一场大雪。
坐在车厢里的陆烨亭不耐烦的招呼驭夫,“快着点,不是说就住这条巷子里吗?还不赶紧的进去!”
大冷的天,驭夫紧张的鼻尖冒汗,幸好主子爷的贴身剑客子乙回来了,贴着车厢止步,低声回禀,“爷,没人。”
陆烨亭的扇子啪的挑开锦缎精绣的车帘子,探出头朝着巷子里的一个小门望了望,眉头微蹙,沉默的抿着唇不语。
子乙垂着眼,提醒道:“爷,再不起程恐会被大雪阻截在路上,太老爷那边要急了。”
临近元朔,在外晃悠了大半年也要回去拜祖祭祀,母亲的家书催促再三,算着日子已不能在逗留,可不知道为什么,临走前他特别想见见那个女人。
抬头望了望灰暗的天空,压低的云层怎么看怎么憋闷,他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走吧!”
子乙面无表情的转身向驭夫示意了一下,随即车轱辘吱扭扭的转动,马车缓缓向着北城门驶去,此行只这一辆马车,虽车身依旧是华盖锦帘,却少了奴仆与美人随行,而历年来亦是如此。
陆烨亭已经回坐到车厢里,子乙学着主子爷的表情抬头看了看天,竟也想起了那个女人的样子,白净的脸上那双让人难忘的黑亮眸子,慧黠的烁动好像透过晨露闪耀的阳光。
他也微微一叹,日后再见吧,今日她与主子爷算是没缘了。
北地郡历来是南来北往的交集地,街上行人渐渐密集,马车驶的不快,就要拐进另一条街的时候,子乙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失常的叫道:“爷,是她!”
随机陆烨亭半个身子探出来,顺着子乙的目光急急望过去,行人攒动的路旁立着的女子正焦急无措的四处张望,似乎是心灵感应,隔着人流,她竟也看向他这边,陆烨亭欢愉的心情毫不掩饰的铺满整张脸,扬着唇角朝着添香舞动手臂。
子乙惊的下巴没掉了,主子爷再行为不羁也是有身份人,什么时候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了?
这时的添香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嘴里嚷着“借过……让一让,麻烦让一下!”急三火四的朝着陆烨亭奔去。
陆烨亭把驭夫挤了下去,自己蹲在驾车的位置,一直扬着的笑脸在看到添香怀里抱着个孩子的时候嘎然凝固,不明所以的咔吧咔吧他那细长的桃花眼,面对气喘吁吁还没站稳的添香,开口就问,“孩子是谁的?”
“啊?什么?”马添香因为惊慌紧张而急促喘动着胸口,脸色微白,一把抓住陆烨亭的手腕,咽了口唾沫急道:“快救救乖宝,她生病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陆烨亭的沉默一下子就让马添香呆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声,“凭什么?”
马添香怔然,本能的反问,“什么……凭什么?”别说是自己带的乖宝,就是旁人有难也应该尽自己所能的帮一把啊,或者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善因得善果,这种事还有必要问为什么吗?
陆烨亭突然挑着眉眼轻笑,“我是商人。”那意思是无利可图的事他不做。“或者说,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本还以为遇到这个在北边混的风生水起的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救了乖宝,不至于被小医馆的人敷衍耽误了乖宝的病情,不曾想此时他跟自己讲商道。
马添香一缓过神来立时恨的涨红了脸,一把甩开陆烨亭的手腕子,秀眉倒立,气道:“你说,你想凭什么?”
陆烨亭缓缓俯下身,似乎是想看看她怀里的孩子,可气息迫近,他的姿势却是那么的暧昧轻挑,就见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孩子的脸蛋慢慢游走,抵近添香胸口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摸了一下她的柔软,随即收回手去。
看着马添香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徒然瞠大,陆烨亭顿时笑眸若醉酒,仿若偷到腥的猫儿,一甩扇子半掩面,低哑的拉长音,“除非……。”她就不姓马!。
陆烨亭不笑自弯的唇角向下压了压,沉着嗓子道:“除非你……亲我一下。”
马添香一愣,随即看到男子闪耀着戏谑光芒的眸子,这和他深沉的语气相比仿佛是出自两个人,一个严肃,一个轻挑,不过此时在她眼里来看只有两个字,‘神经!’
搂紧乖宝,马添香转身就走,不想和这个拿人命当玩笑的无赖商人再多说一句话,与其在这儿期期艾艾的求一个登徒子还不如到小医馆碰运气,也许能遇到像马郎中那样医术好医德也好的医生。
“去哪?”陆烨亭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