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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时光的水珠;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一个月的时间,在一个孩童的童年时光中也不过是一段随时可能被遗忘的记忆……
可是,虽然一个月对人的一生来说是那么不起眼,那么地短暂,却也足够经历生离死别。更何况生与死的划分,本来——就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
一瞬,便已足够。
灭门之祸的当晚,也就是长琴最后一次目送韩云溪蹦蹦跳跳地已经让她视若亲妹的楚蝉进了红叶湖,回头她自己被族中饲养的“倒倒蛇”放倒后,当她再次醒来,看到的却是……
血,鲜血,到处都是鲜红中带着血腥的味道。
数百名族人,他们倒下的尸体,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惊惧的、仇恨的,不甘的神情,一刀毙命或是满身伤痕,还有更多的人甚至七窍流血全身紫涨发黑……
在通往女娲祭坛的主干道上,她找到了抚育她两年的爷爷楚秋:他的心口插着一柄沾满了厚厚血迹的铁剑,仰面躺倒在已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满是凶剑带来的痛楚,但是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那是长琴平日里领着楚蝉和韩云溪练习琴技法术和玩耍的小木屋……
小蝉……云溪……
沿着一路上越来越密集族人尸骨,闻着令她几欲作呕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最后,她进入了历来只有大巫祝才允许进入的冰炎洞。
哪怕希望再渺小,她也不想放弃、不愿死心。
她找到了他们。
云溪跪在这处禁地最深处中央的一块巨大冰岩边,小小的双手紧紧握着再也不会回应他的母亲的手——他的嘴唇被紧咬的牙齿破出了深深的血迹;而小蝉,则安静地躺在这处禁地最深处的一角,就像云溪的母亲大巫祝韩休宁现在给她的感觉一样,周身死气弥漫……
她的妹妹,终究失去了。
然后,她看到了韩云溪转头看向她的那双眼睛。
红叶湖入口处那个顽皮跳脱的男孩,昔日充满生气和希望的眼里,只剩下了无垠的死寂。
昨天还亲亲热热叫着他“长琴姐姐”的云溪,如今却只是用黯淡无光的黑眸,像只绝望的小兽般警惕地望着她,周身还泛着时隐时现的黑红色不祥气息。
她所能做的,只是上前紧紧抱住这个和她同样、在今天失去所有的孩子,给他此刻她唯一能够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够付出的,一个常人的温暖,也是她此刻所祈求的,一个和她同样的、属于活人的温暖——在如今的乌蒙灵谷——一个遭受了灭顶之灾的死谷。
韩云溪在长琴怀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仰着头看她:“长琴……姐姐?”
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脆弱的期盼和希冀。
“是,是我!”
男孩儿沾染着血迹的小手轻轻抚上少女的面颊——干净而温暖,不像他的娘亲和小蝉那样,那样的冰冷而僵硬。
使劲儿眨了眨自从清醒后就仿佛蒙了一层血色薄雾的眼睛,男孩将脸深深埋入这个仅存着温暖的怀抱,轻声低喃:“一个人……一个……只有云溪自己……娘……小蝉……秋爷爷……还有长琴姐姐都睡着……了……云溪,不想……一个人……”
“不想……只剩下……云溪自己……”
早已疲倦不已的男孩终于放松下来,低喃着沉沉睡去。
“不会的,不会让你一个人。”
听着怀中传来的浅浅呼吸,少女温柔而坚定地承诺。
之后的一个月里,长琴和云溪两个未曾长大的孩子,开始一手一脚地清理已经满目疮痍的村落。
她和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一夜之间成长了。
首先要安置的,就是村民们的遗骸。
除了那些尸首不全或是因中毒而面目全非的遗骸在族中的旧有墓地下葬外,其余面目肢体保存完好的,云溪将他们一起放在了冰炎洞中冰封保存。
虽然觉得将尸体保存得栩栩如生有自欺欺人的意味,长琴却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一来云溪本身就是内定的大巫祝继任人选,如今大巫祝去世,族中的一切事情自然可以由他全权决定;二来对于来自现代科技世界的灵魂来说,骨灰下葬甚至是不留骨灰的事情都屡见不鲜了,现代人对于去世亲人的念想,更多的还是习惯于对着墓碑上的真人照片,对着另类冰棺里只有死气的亲人遗体她虽然不怎么欣赏,不过也还远远没到她的承受底线。
更何况,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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