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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承宁十年之变,要求重审先帝遇刺案。
相比尚京朝内锣鼓喧天粉墨缤纷,奉节城依旧一派宁和。遵照遗言,英琭陪伴骧将沈赫遗体焚化取灰封存。守满七七之后,英琭便依骧劝说先行回转咸宁。
英琭一直拖延行期,原为骧悲怆于父亲病故,自装殓至遗体火化,骧只闭目流泪,却不能放声哭出,终拖致宿疾发作,并险有郁结之兆。幸在有沈赫先知之算,在见到父亲临终随笔时,骧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为巩固成效,英琭使着水磨工夫,将之当做孩童样揉搓,明里暗里的偷香抹腥。骧感念英琭在父亲临终前,无不恭谨体贴;只要英琭不闹飞醋,再把几个小娃儿逐一当玩意儿摆弄,倒不催促他动身。
与骧牵手对视凝思,几番回味终是伏在骧耳畔低声道:“为夫不在时,让雨航陪你各处走动,莫要总回思伤怀之事,我会心疼。把苍猊森格和萨图留下,以便护你周全。”——骧弯了唇角强作笑意,玄色孝服衬得他更显苍白:“又在猜疑我会借劫持、远游之由就此遁去吧。我的脚伤时常隐痛,一个不良于行之人,想远走也是妄想。”
英琭摇摇头狡黠一笑道:“我假充酒后失言点过擎韬,我说:将小凤凰托付与安奉总镇,若一年之后我未得安然将人接回,每延迟一季,边境上便加注一万铁骑。擎韬和芷璘心里明镜也似,才不会自寻烦恼麻烦。”——“哪有你这样托付人的···”骧哭笑不得的往英琭肩上一拍,遂被捉住手。
“岳父病故未久,朝内即已沉渣泛起,想来城头王旗变幻时日不远。你热孝在身驻足于此,一年已是极限。时间越长,诸多因素叠加必导致危机风量越大。我忍耐至迟等到醉枫飞扬之季,你若敢拖延,我便来亲自把你绑回去。还有,小凤凰务必守身如玉,今后再无人能替那愚兄痴弟说情了,知道么。”
“你能有点人王帝主的肚量吗!”——“为夫的度量素来极好,一夜几个回合收放张弛不在话下。再通保养的人王帝主,也未必及得上我。”
骧噗嗤一声笑软了。被禁锢在铁臂圈中不得脱身,他指指周围提醒英琭顾及些体统。而英琭故意轻嗽一声,四外往来侍从刷一下,躲得无影无踪。
“正经些!你身为一地之主,位高任重不可懈怠。待守满百日,我便择地将爹爹的骨灰入土;随后便移到萧飒去。你那边若分得出人,就让翀儿过来,助我料理萧飒民政贯彻事务。”
直至赵椿赶至奉节吊唁过沈赫,英琭才终于下令起驾。独孤澹带领亲兵卫队相送,少不得将之打趣一回。他也不嫌脸红昂头承认:我就是离不得凤郎,尔等又待如何?
朝城头上最后招手致意罢,转回头一瞬,英琭翻书也似换了面孔。兴奋无比的往马鞍桥上一拍:“嘲风望相,驱邪镇煞,断无虚言!”——赵椿闻言讶异问道:“主公此言从何说起?”
英琭狡黠一阵笑,未答复赵椿,转而反问独孤澹:“擎韬兄可记得,当年在朝中,朔宁侯除‘嘲风公子’的雅号,另有诨号为:灵狐。甚或先帝当时都喜欢谑称之:嘲风狐狸。之前我亦是默认岳父大人的作为,过于隐忍甚至是窝囊。今朝方才明白,老爷子山水不露,竟摆了好大一盘棋。”
独孤澹与赵椿皆是一怔,错愕的半晌无言。英琭抬手托在赵椿下颌处,帮他将嘴合上。“清肖把嘴闭严,孤便细细道来。”
承宁之变,爱侣、知己双遭惨祸,一把戾火在沈赫心中蒸腾不灭。为壮志未酬英年而殇的隆璟祯,为无辜被冤杀的万莹,为怀才难展频遭迫害的沈骧,为才华横溢惨遭屠戮的谢氏兄妹,也为抱定誓约辛苦维护家族声誉,却终于梦散的自己···他看准时机将隆睿骐推到天相封地,做成了文功武治定边王。把谢琛托付给安奉,成全了钟情弥坚的独孤靖王。西恒英琭有凤郎在旁,轻松坐稳数十载太平天下,根本不在话下。
反之在昌庭朝堂,作为沈氏子弟,骧的遭遇令帝后母子,亲亲睦族以孝治国之伪善承诺败坏殆尽;如今沈赫又被身后实录诬蔑为佞臣,越发使胸怀报效、青史留名的臣子清流寒透了心,不声不响间便把当局辅保架构散失的所剩无几。
几番萧墙之乱,止于嘲风公子伤别无望之情;止于朔宁侯大义让功,避走江虞武从文用;亦曾止于鸾仪卫都统领痛失所爱辞朝守陵。但终有一天千呼万唤,再无人掩住心伤滴血,忍辱负重伸手回护。
嘲风公子绝非短智浅见之流。生前不会违背向先帝许下守护家国、保存凋零皇脉的誓言;更不会枉担重色忘义、血亲相残的骂名。待嘲风归天之际,身后的声名功过,天理人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