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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涴爱女成痴,经常抱着女儿指着某处阴暗的角落,哄着:“锦儿,看见美女蛇了没?”
顾尚锦拿着画本朝着那个地方就给投掷了过去,没一会儿,在另一个角落现出一个人影,锐利的眼神鄙视着这对母女,好像在说:你们那什么眼神!
偶尔,夏令涴会在吃饭的时候,一边敲打女儿不准偏食,一边说:“肉吃多了就成了老虎,素吃多了就成了虫子,要一口肉一口蔬菜才能长得白白胖胖。当然,你要嚼碎了再咽下去,否则会长成为水桶腰。我家美女蛇有一条就够了,再多一条小蛇我会忍不住炖蛇羹。”顾尚锦啊呜地用力嚼肉,遗传自娘亲的银蓝色眼眸若有似无的飘向某个地方。冷不丁的从头顶砸下一个果壳,屋梁上落下一个脑袋,眼神如刀子样地抛下来:小样,蛇的腰肢再粗也粗不过猴子!
两母女都不是什么善良的猴子,她们是从花果山来的,不懂得见风使舵。
夏令涴晚上抱着女儿唱摇篮曲的时候,由‘一只猴子两只猴子爬山坡’,变成了‘一条小蛇一条大蛇蹲蛇窝’。她唱一句,顾尚锦就含含糊糊地跟着哼一句,唱得累了,迷迷糊糊都睡了的时候,美女蛇就悄无声息地滑出来,捏着夏令涴的鼻子让她没法出气。
连翘与龙芽某日里闲聊,都忍不住嘀咕:猴蛇决战的日子不远了。
这么说的时候,夏令涴已经坐在了竹园的小包厢中,隔着镂空窗棂看着院中的青竹随风摇晃。
汪云锋偏爱白竹,曾经指着青竹上的斑点说是女子的泪,并跟她说娥皇女英的典故。之后,夏令涴带着夏令姝来竹园赏竹的时候,也说了这个典故。傻傻的姐姐被早慧的妹妹笑得莫名其妙,之后,夏令姝再也不踏入竹园。这一家由三人多年的月钱开起的小茶馆被汪云锋一人打理,之后阔大成了小院,小院再变成大院,然后添加了亭台楼阁,竹林也大了三倍,每日里只迎接定了位地名门世家中的风雅之人。到了春季,再将百花移至竹园的屋檐墙角窗棂,倒也添了一些生机和艳色,生意越发好了起来。
夏令涴嫁了人,自然不好再在这处流量,来得甚少,偶尔与世家女子茶话会时她们说订不到竹园的位置时,夏令涴才暗中出面张罗。
今日她来,外人只道她是闲极无聊出来散心而已。
站在不远处的汪云锋却知晓,她在怀念。那时的三人,何等的亲密无间,两小无猜。大了,一个个貌合神离,心都散了,心眼也多了,见面都是疏离客套,谨慎言行。
这样平静柔和如春风的夏令涴已经很久没见过,难免让他心疼着,恨不得冲上去拥紧了她,告诉她一切可以从头来过。
“站在外面不冷么?”夏令涴转首,遥遥地对着他笑。
汪云锋在大片绿意中一袭白衫,比竹更挺直,不似凡夫俗子。他莞尔:“你坐在窗口,担心着凉。”
夏令涴收回压得有点麻痹的手,在小火上拂过,这才将烧开的茶水烫过茶杯,笑道:“最近可有新的点心,我嘴馋了。”
汪云锋轻笑,对着身后的女婢吩咐声,没多久就有人提着棉布包裹的盒子过来,一屉屉地打开。梅花糕,酒糟鲢鱼丸子,仙草饼等等,摆满了一桌,色相雅致小巧,瞧着就让人口水泛滥。
夏令涴借着烧第二壶水的时候,用银针插了一个丸子吃了,叹息:“当初真不该把这厨子让给你,让我在王府里怎么都吃不好。锦儿也是个馋嘴的,唬得我每日里给她换着花样做糕点,累人。”
汪云锋对着伺候的人道:“每样糕点再准备两份,打包给赵王府送去。”
茶水第三道到了他的手中,温了胃也暖了心,他才开始说正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想要接手你爹爹的事物。”
夏令涴一口茶还没有喝下去,闻言停了下来,抬头问:“你所说的事物是……”
“清流一派的掌舵人。”
夏令涴觉得有人在她脑子猛地捶打了一下,嗤笑道:“我一介女流,哪里能够管得了你们男子朝政上的事情。你说要代替我爹爹,你去做就是,跟我说作甚。难不成,我还会阻挠你。”她叉起一块仙草饼放在自己的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细碎的饼皮落了下来,一些黏在唇瓣上,红唇越红,青色越青,贝齿若隐若现,引人注目。她咽下之后,笑道:“自然,我也没法帮你。”
汪云锋的视线从她唇边移开,望着窗外的蓝天:“我想先与令乾一起共事一段时日。你知道的,他现在在赵王府上,我下朝之时,他早就离了工部。清流的官员轻易不跟与我走近,所以才想要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