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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我见他淳朴懂事,心下本已满意,听静竹说他幼时倒读过些书,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方才辍了下来,心下更是欢喜,即刻交代绣夜为他安排了房间,从此便跟在惇儿身边。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日我正手把手地教着惇儿写字,却见妆晨掀开帘子进了来,唤了声:“王妃。”
我手上没停,只睨了她一眼,“何事?”
她低声道:“虞妃殁了。”
我不由当场怔住,放开了惇儿的手,示意他自己先练着,因携了妆晨走了出去。“果真?你却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宫里传来的消息,已经诏告天下了,说是虞妃勾结犬戎乱党行刺皇上。”她顿了顿,“罪名坐实,皇上已经下旨将虞妃赐死了。”
我一惊,“皇上可有受伤?”
她摇头道:“那倒不曾。听说因上次杖死狸奴之事虞妃很是伤心,大冷天的在皇上殿前哭了一晚,次日便病倒了,皇上心下见怜,因决意去探望虞妃,却不料在殿外亲耳听到虞妃与乱党交谈,欲伺机毒杀皇上。皇上惊怒之下……”
我摆手打断了她,“那乱党可有抓到?”
她摇头,“说来也奇了怪了,虞妃死活不肯认罪,皇上下旨彻查,翻遍了去锦宫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只是皇上是亲耳听到,所以即便找不到罪证,虞妃也还是难逃了一死。”
我缓缓点头,妆晨道:“恶人自有恶报,那虞妃阴谋害您皇上还多番包庇,她不知感恩也罢了,居然还想谋害皇上,可不是作死么!”
我脑中只反复想着,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听她说到这一句,突然便似抓住了一点灵犀,我犹疑道:“虞妃在皇上身边数十年荣宠不衰,即便目下漠国与犬戎交兵,皇上对她亦仍是多番维护,她何以至此,竟要谋害皇上?”
妆晨被我问住,一时也不由讷讷,“奴婢也觉得奇怪。”
此事于情于理都实在说不通透。“这其间,或有情弊……”我沉吟着,惇儿却突然抛了紫毫跑出来,手上抓着适才我陪他临摹的那副字。阿珺在身后跟着,唤了声:“王妃。”
惇儿仰首瞧我,比划了几下,我心知他是想叫我看看他写的如何,因含笑接了那副字来,仔细瞧了瞧,眼见除了先开始我手把手写的那几个字,余下的多落笔生涩拖沓,浑没半分秀骨,不由微微失望,携了他手道:“惇儿,习字须得心无旁骛,最忌心浮气躁,你心下牵挂着摔跤,习字便草率而为,母妃很是不快。”
他听了我训诫,登时愁眉苦脸耷拉了脑袋。我不由哭笑不得,因让阿珺去唤了漠歌前来,转身拉了他手回去屋中,重为他研了石墨,将搁在架上的紫毫递到他手中,娓娓劝道:“圣人有志于学,幼而已然矣,惇儿将来要成就一番名业,单单一介武夫如何能够?唯有文韬武略,方能酾酒临江,横槊赋诗,成一世之雄。”
他乖乖的点头,顺从地接过紫毫,饱蘸浓墨便临摹开来。我心下欢喜,抚着他淡软的头发赞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惇儿仔细临完这篇,母妃自会让惇儿去习摔跤。”
不多时漠歌便过来了东园,我眼见惇儿果真用心临完了帖子,虽落笔收尾犹显稚嫩,不过以他这个年岁已属难得,于是吩咐漠歌带了他与阿珺去了。妆晨见我神态郁郁,因道:“王妃要进宫一趟么?”
我幽幽道:“这个自然。”
第二十七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中)
翌日一早我便进宫觐见皇后,通传的宫女却道皇后因着虞妃意图行刺皇帝一事受了惊吓,又兼虞妃被赐死大是伤心,犯了心痛的旧疾正卧床休息,不便接见,我只得起身告退。方出了承天宫,便见一名宫女提着一只鸟笼走了过来,见了我忙行了一礼。我见那笼中立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红头鹦鹉,极是神气,忍不住问道:“这鹦鹉是哪里来的?”
那宫女道:“回王妃的话,是娘娘要的。”
我一怔,“娘娘原不是养着一只么?”
她道:“娘娘那只翠羽昨儿不知怎么了,突然发癫不吃不喝,不过半日的功夫便死了。娘娘很是伤心,这只是三王爷特意给娘娘送来的。”
我听她提起拓跋安,心头不由突地一跳,很是不快,挥手便叫她去了。正要转身走开,却不妨一个高大的身影已铁塔也似地杵在了我身前。
“是你?!”
我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紫红色脸膛,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正昂然伫立,恨恨地瞧着我,却不是拓跋安是谁?
自那日昏迷后我便再没见过他,只断续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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