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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地、一字一字地说得清清楚楚。“必须在我身边。”
他并未被我的态度惹恼,静静回望着我,半晌幽幽道:“除了惇儿,怎样都可以?”
“是。”我泠然道,“还请王爷成全。”
他眼中渐渐冰冷,蓦地冷笑起来,语气中亦多了几分讥嘲,“怎么,你以为有了惇儿,就有了一切么?”
我亦微微冷笑,“对我而言,惇儿便是一切。”拓跋朔,你既已不是我的良人,我便不会对你多存希翼,惇儿如今倚赖我,我也依赖着他,这漫长而寂寥的岁月,他将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我可以忍受你朝秦暮楚,可以忍受你冷淡漠视,但,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企图抢走惇儿,伤害惇儿。
他轻哼,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懑。“本王若有其他子嗣,惇儿未必会是世子。”
我冷笑不已,只觉他实在荒唐可笑。“怎么王爷认为事到如今我还在意这些么?”望着他努力分辨着我话中之意,困惑不安的样子,我继续道:“王爷适才问我,是否无话对你说,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说。”
他一怔,“宓儿?”
我静静开口:“莫买宝剪刀,虚费千金直,我有心中愁,知君剪不得。莫磨解结锥,徒劳人气力,我有肠中结,知君解不得。莫染红丝线,徒夸好颜色,我有双泪珠,知君穿不得。莫近红炉火,炎气徒相逼,我有两鬓霜,知君销不得。”
他的神情随着我的话语一点点凝结成冰,望着我的目光直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所以呢?”
我转头望向飘飞如絮的雪花片片,心头只觉阵阵怅然。一阵寒风吹过,梅林簌簌作响,吹落一片雪花和花瓣,纷纷扬扬而起,轻轻悠悠而落。我喃喃低语:“刀不能剪心愁,锥不能解肠结,线不能穿泪珠,火不能销鬓雪。不如饮此神圣杯,万念千忧一时歇。”
我听到他脚下的声音,缓缓转身看他,只见他望着我,终于慢慢地走到一边,重又坐了下去。背对着我沉声道:“宓儿,你太倔了。”
倔?我缓缓摇头,拓跋朔,事到如今你终究还是不懂我。我若果真够倔,当初不愿前来和亲,那么,除了死,还有比与心爱的人分开更难做到的事么?我若果真够倔,在刚刚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就不会仍然对你抱着期望,期望你能了解这一切只是误会,你能相信我,放他走,然后我会和你重新开始好好的生活。我若果真够倔,就不会在你丢下我牵起别的女人的手后还这样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的孩子,你以为让我留下的真的只是你那句,不放我走么?拓跋朔,人一旦绝望,是怎样都可以的。你终究还是不懂我。
“我并不爱她。”他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爱她,因为你只爱你自己。
“但我必须娶她。”他再次开口,并不看我,“这其间的缘由不必我多说,目下多事之秋,如果这样可以积聚多一些的力量,我没理由放弃。”
是的,你没理由放弃。
“拓跋朔,你当初为何娶我?”我蓦地开口,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答案,于是只好自以为是地告诉自己,因为你爱我。可现在想来只觉自己愚蠢可笑。爱?我这样作为和亲被送来的女人,有哪里值得你爱呢?
他猛转身望我,眼神竟然透着几分凶狠,重重向前迈了一步,然而却更快地止住了脚步。
我淡淡启口:“是了,你说过的,和亲势在必行,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并无所谓。”
并无所谓,是这样罢?手心缓缓覆上心口,明明告诫自己不能在意,可止不住的抽痛仍是缓缓弥散开来。既然并无所谓,又为何要做那样的事说那样的话,让我以为你是宠着我疼惜着我,甚至——爱着我?拓跋朔,你很残忍。
“啪”得一声脆响。
我只轻轻哼了一声,身子便重重一偏,跟着脑中一阵轰鸣,软软栽了下去。左颊上慢慢热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渐渐传至心房。
“宓儿!”他似乎怔住了,呆呆地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彼时离我的脸颊不到半指距离的,他的手掌。
我坐在地砖上,凉意愈发深浓,眼眶却慢慢热了起来,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正慢慢积蓄着,滚动着。蓦地后心一热,我一怔,扭头望去,却是惇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小手交合着熨帖在我的心口,有说不出的温暖宁和。
“惇儿。”我轻唤,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慌忙伸手笨拙地为我擦拭着,然而泪水却愈流愈多起来。他慌了,再不敢去擦,傻傻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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