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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在西十一大街的痛苦命中注定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想到这些,因《孔提基》一事被解职还真是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我在麦克格雷走下坡路开始于一个叫威塞尔的新编辑室主任的上任。我背地里叫他“黄鼠狼”,只须把他名字的字母颠倒一下就成了这种动物。威塞尔来这儿是为了给麦克格雷提高一些必要的档次,他那时因与托马斯·沃尔夫相识而在出版界小有名气。在离开斯克利勃和马克斯威尔·帕金斯出版公司后,他开始编沃尔夫的作品专辑,并且在作家死后,帮助整理了尚未出版的大量文稿。尽管我和威塞尔都来自南方,很容易在纽约的排外环境里产生同乡亲情,但我们一见面就相互不喜欢。他是一个秃顶、不太招人喜欢的小个子男人,四十八九岁。我不知道他怎样看我,但毫无疑问,他对我那傲慢的、自由散漫的文风十分冷淡。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个呆板冷漠、毫无幽默感的人,脸上总带着愚蠢、自以为是、不可亲近的自负的神气。在办公会上,他最喜欢说“沃尔夫过去常对我说……”,或“托马斯临死前,在写给我的信中意味深长地说……”
他竭力把自己与沃尔夫联系在一起,俨然把自己当作这位作者的翻版。这让我痛苦不已。因为我们那一代有无数年轻的沃尔夫崇拜者,我也狂热到了几乎痛苦的地步。我愿意献出一切,换取与威塞尔共度的一个亲密、轻松的夜晚,以聆听大师的轶闻趣事,尤其是他的那些怪癖行为和惊人之举,以及那重达三吨的手稿。我会不停地惊叹道:“上帝啊,这简直太有趣啦!”但威塞尔简直不可接近。他苛刻、机械,这一点使他与麦克格雷严谨、呆板、极端保守的风气很快融为一体。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我仍在那儿自命不凡,玩笑般地对待我的编辑工作。我疲惫的双眼早已变得呆滞,但丝毫不影响我对流行文风、出版业的时尚以及其他一些东西抱相同的态度。因为麦克格雷虽然身披文学外衣,但毕竟是美国式的商业范例,所以,只要像威塞尔一样冷酷的人在这儿掌权,我就知道我的麻烦快来了,我在这儿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他上任不久的一天,叫我去他的办公室。那张油光可鉴下大上小的枣形脸、纹丝不乱的胡须头发以及充满敌意的黄鼠狼般的眼睛让我产生一个念头,注重仪表乃至到了敏感程度的托马斯·沃尔夫不可能对他有任何信任感。他示意我坐下,稍作寒暄便直奔主题,说我在“相貌”方面不符合麦克格雷公司应该遵守的标准。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把“相貌”这个词用在形容一个人面容以外的地方。威塞尔又谈到一些细节,令我更加迷惑。因为老好人范内尔从未对我或我的工作说过半句坏话,但现在看来,我的错误还不仅仅在服装上,甚至政治倾向上也有问题。
“我注意到你没戴帽子。”威塞尔说。
“帽子?”我回答说,“是的,没有。”我向来认为帽子是用来御寒的,所以我只在冬季能想起它。两年前离开海军陆战队后,我还从未把帽子与工作联系在一起。戴不戴帽子是我个人的权利。所以,迄今为止,我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麦克格雷公司的人都戴帽子。”威塞尔说。
“每个人?”我问。
“是的,每个人。”他的回答很干脆。
其实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想起来了,麦克格雷公司的确人人都戴帽子。无论是早晨、中午还是晚上,电梯里、走廊上到处都是草编的和软毛毡的帽子。所有人的头发都剪成一样的发式,当然这是对男士而言,女士们(主要是秘书们)就另当别论了。看来,威塞尔的话太对了。我从没发现这一点,但此时我意识到,戴帽子不仅仅是为了时髦,还是一种责任,是麦克格雷公司的一种习俗,就像这绿色大厦里人人都得穿箭牌衬衣或裁剪得体的威伯…黑尔波侬牌法兰绒衬衣一样,不管你是发行员还是编辑。我居然如此愚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与众不同,但即使我现在意识到这些,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既恼怒又窃喜的感觉。我忍不住马上问威塞尔,而且借用他那种严肃的腔调:“请问,我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吗?”
“我不能批评你的阅读习惯,也不想这样做。”他说,“但对麦克格雷…希尔公司的雇员来说,看《纽约邮报》是不明智的选择。”他停了一下又说:“这是对你善意的忠告。不用说,你当然可以在你自己的时间和地方读你喜欢的东西!但作为麦克格雷公司的一位编辑,你不应该在办公室读那些激进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