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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耽于声乐女色,心性倒还单纯,或许只适合作个文人才子,并不适合作皇帝。而陈叔陵虽仅十八九岁,却即横暴狠毒,又虚伪狡诈,懂得在父皇面前假装好学,心机更深更显老成,长恭见识过高纬、高俨亲兄弟兵戎相见,似乎也能预见到总会有一日陈叔宝、陈叔陵刀剑相逼。总之,兄弟间生死不容。房里众美人继续弹唱,尽是靡靡之音。长恭听了这半夜没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只想要不要抓个人来问一问。又想,陈叔宝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孔妃也已察觉,径往后寻去,过得一会,陪了太子回来,太子手里却还紧紧牵了一个年幼婢女。孔妃笑道:“我说殿下怎么不见人了,原来在后面瞧着这婢女发呆舍不得走。”太子坐了只把小婢女拉到面前,亲自举了灯就近打量,灯烛光亮都落在小婢女脸上,只是比起小婢女脸上的光彩照映左右却黯然失色,这婢女年不过十岁,轻盈婀娜,姿容艳丽,瞧着又是一个倾国绝色的美人胚子。小婢女虽年幼,似乎也知羞涩,被太子这么打量,便微低了头红脸,太子端视良久,见她红脸,便微微一笑,和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婢女轻声答:“奴叫张丽华。”太子点一点头,对孔妃说:‘此国色也。卿何藏此佳丽,而不令我见?’孔妃见太子喜欢,她现在正和另一房的龚妃争宠,如今却又多了这一个筹码,自然心喜。忙回:‘妾谓殿下此时见之,犹嫌其早。’太子问何故,孔妃道:‘她年纪尚幼,恐微葩嫩蕊,不足以受殿下采折。’太子微笑,却也有怜香惜玉之心,见这张丽华年小幼弱,不忍强与交欢,依依不舍的松了手,只令孔妃好好调教照顾,又当席提笔写了首小词,把这情书用金花笺书写后送给张丽华。
长恭正瞧得有些不耐烦,猛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喊:‘有刺客,’心里一凛,便即返身出殿,下面美人太子早已惊吓乱作一团,长恭尚未出殿耳边便听得刀剑打斗以及伺卫呼应之声,趴在檐下往外一瞧,东宫门口火把不大明亮的火光下伺卫正围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打斗,这蒙面刺客使的大刀,虽然蒙面,但看身形便是个壮硕男子,并非思思,却不知是什么人。四周纷纷又有伺卫赶去,刺客眼见不敌,杀开一条出路往西面突围且战且走,伺卫紧追而去。长恭不去管他,瞧瞧自己也是一身黑衣,只想:既然宫里闹刺客,少不得我就做一回刺客。暂时找不到思思,便趁这机会去杀了陈叔陵。心里想定,撕下一副衣襟蒙面绑好,便往旁边的武成殿潜去。进了殿,这里就安静许多,长恭一路潜进,虽然走的房梁,但一路房门洞开,也没什么伺卫宫女,似乎并不设防。到了大殿,陈叔陵背了大书架坐在案前正捧了本书灯下夜读,书架上案上都是书籍累累,若非长恭一路之上亲眼见到陈叔陵所作所为,还真想不到这是在装模作样。只稍稍扫视一下周围,房里也没什么豪华装饰,鱼肠宝剑就挂在书架边上,另摆着几件古物,影事壁挂了几具骷髅白骨和一些单散的枯骨,因陈叔陵每逢在野外游山玩水的时候,若遇到一些较为豪华的墓碑或是名人的墓碑,都会下马驻足细细地品读一番,然后就下令让手下人挖开坟墓,把墓中的所有东西一一翻遍,拿走所喜欢的东西。常常在将陵墓内的珍宝洗劫一空后,有时也会把所盗陵墓中的名人尸骨也带回府悬挂起来作为战利品。因此影事壁上挂得有白骨。
长恭再忍耐不住,一跃下梁便落在案前直视陈叔陵,正要质问他可有动陈夜来墓地,出乎他意料的是,陈叔陵忽然见到他从梁上落下并无惊慌之色,只显急怒,先开口低声喝叱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长恭一怔糊涂,陈叔陵已忙起身离案快步走开,过去把房门掩上拴好,显得有些慌张,长恭瞧了他举动心里便渐渐有些明白过来,显然那黑衣刺客正是陈叔陵派出的人,既然到东宫应该是要行刺太子陈叔宝,看来他们兄弟间你死我活的斗争已经开始,而他这般慌急表现便是错把自己当成了那黑衣刺客。外面光亮大盛,有人来人往之声,陈叔陵又道:“你先藏到书架后,我去瞧瞧。”说着便要出门,长恭现在已经完全明白,其实陈叔陵倒也不算完全认错,照陈叔陵的算计,之所以这个时候弄出这么一个刺客,正是因为知道他高长恭现在建康,这刺客自然便是冒充的兰陵王。长恭想透,知道陈叔陵这人严刻,平常手下稍有过失就会受到重责,此次‘自己’行刺失败,若是听他的话藏身书架只怕也不会有好结果,趁现在无人,不容他出去。身形一晃便到了陈叔陵之前,挡住他去路,陈叔陵正是起了‘灭口’之心,此时见不能脱身,大惊失色,忙退回案后伸手去取鱼肠宝剑,又要叫人,却都来不及,高长恭早已如影随形而至,伸一只手捏了他脖子便连头按在案上,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