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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暮色四合,苍穹沉沉压顶,有种浓烈的气氛压得人难以喘息。
身上盖了件外套,有顾少卿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味。我擦了擦脸,眼尾一处,居然真留下了泪痕。
不知为何会做那个梦,因为梦中一切都太过真实,因而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宁愿相信梦与现实相反,科学的说法也有一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其实一切不过子虚乌有。
顾少卿不在病房,我带着他的外套往外走,远远看见他就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天,身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是他的临床,得了肝癌。
我穿着平底鞋,走路很轻,因而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发现。相距不过十步,我这才发现两人竟然是在抽烟。
顾少卿两指夹着,大拇指指腹轻轻点了点烟头,灰烬落了下去,他复又吸起来,那点猩红一直亮着没有变暗。
烟雾缭绕中,老人问他,“那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女朋友?看起来又乖巧又活泼,你住院这么多天了,几乎无时无刻不守在你床边,也真是难得了。”
他淡淡而说,“不是女朋友,只是我的一个学生。”
“学生?”
“对,其实,更像是我妹妹。她父母不在家,我临时照顾她,却不想反被她照顾了,挺惭愧的。”
我在这一头心揪了一揪,凯丝说得一点不错,他太坦坦荡荡了,连我们住一起的事也能如此正大光明地告诉别人,所以才不怕什么男女有别,更不畏惧什么流言蜚语。
我头一次发现,妹妹这个词是比学生更伤人更疏离的词,短短两个字便将我们之间彻彻底底定了性。
想想也是啊,我比他小六岁,他满屋子乱钻,会说话会打架的时候,我才不过刚刚生下来,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
“可是我看这个学生真挺喜欢你的,提醒你注意注意。”
看不见顾少卿的表情,似乎是怔了怔,下一刻,便突然转过身来,一眼望见了脸色发红的我。
我咬了咬牙关,告诉自己不能退后,在这两股视线里前行,自然无比地为他披上外套,掖了掖衣角,方才看那老爷爷,我笑得特别灿烂,“我当然喜欢顾老师了,他人好又负责,还总是无私地帮助我。不仅仅是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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