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知州大人的心病(第1/2 页)
转身后她话音戛然而止,三步外环臂抱剑站着个人,巍峨如山,面『色』清淡,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杜渐感觉到目光,也看过来。不过他目光只微微停留了会儿,便就颌了颌首,走开了。
长缨昨日在客栈里乍然见到他,确实也曾防着他会把在酒馆里见过她的事情兜出来,后来他那么一问,倒是又这点顾虑给掀过去了。
原以为他这回又得搭两句讪,不想他不言不语就这么走掉,倒是令她意外了。
紫缃道:“这个杜护卫会不会有些倨傲?”
长缨觉得他岂止是倨傲?简直是傲上天了。
不过些许小事,不必耿耿于怀。
“听说他和杨禅就是前几个月救下程啸来的护卫。去打听打听,今儿夜里轮值的护卫都有谁?”
不说她差点都忘了提防,这姓杜的和姓杨的武功都不弱,虽然说只是个护卫而已,前世里也没有发挥出什么大作用。
但终究不能不防,就算不说别的,至少也得防着他们出现扰『乱』她的计划。
回到畅云轩,人都来了,她吩咐少擎他们望风,然后关门上了房梁,自屋顶揭瓦翻了出去。
程啸一个小小知州,又是任上,身边不可能奴仆成群,府里下人并不多。
他虽然有钱,却也难以雇到身手多么高强的护卫,一般来讲,也就是能打架干翻两个寻常大汉就差不多了。
至于杜杨那两个她还没有试过身手,但是此刻杨禅轮值了一整夜已经回房补眠,而杜渐又已经去了前院,她要潜入正院,没有什么难度。
根据记载,当夜遇害人员的地点大多都在卧房,只有程啸在卧房通往书房的半路上。
世事无改变的话,今夜里的情形一定也不会有变。
他们人手少,要想成功,只能早做准备。人既然是在屋里被杀的,那就先进房。
机括消息什么的太玄乎,短时间也不可能设置得好。再者就算设置了,也得他们亲自上阵『操』作。
所以只管在可能他们遇害的位置勘察勘察,再在附近制造点方便就行。
她轻悄悄贴着屋檐游走,与此同时,城内小河里,程啸正站在乌蓬船头看着两岸百姓嬉游欢呼。
船过了五座桥,程啸终于有些心不在焉,吩咐船夫靠岸。
“怎么就走?”正跟邻船挑着鲜花的程夫人还未尽兴。
见程啸凝眉未语,程夫人便随意挑了两把,悻悻地让丫鬟扎起来。
程啸上了轿子,望着轿外涌动的人群,方才的和善隐去,眉间添上的是几分郁『色』。
他心里的确不大踏实。
这份不踏实当然有一部分是来自沈长缨,但还有一部分是源于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陈廷琛上吊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仍旧余波未平。
前阵子偏生身任吏部侍郎的襟兄罗源又忽然来信,令他近来一段时间,心里都不是那么踏实。
罗源这个人颇擅钻营,这几年在朝中更是混得如鱼得水。
因着这份姻亲关系,程啸的确受过他诸多关照,但没有任何一次他的口吻是责令般的严肃,他不知道京城里究竟又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跟他又有什么相干?
沈长缨一个小小的副千总,论资历也就是个黄『毛』丫头,原本他是不必对她的出现这般如临大敌的。
但有罗源这番话在,他变得不踏实了。
她是南康卫的人,南康卫总兵谭绍,曾经是广威侯的老部下。
他当真只是怕她抓到他贪墨或渎职的把柄敲他竹杠么?
并不是。除去贪墨和渎职之外,不能见光的事情太多了。
这些事情倘若落到谭绍耳里——以当下的朝局,难保他不会顺藤『摸』瓜揪出什么不应该的东西来。
所以她哪怕在长兴多呆一刻钟都让他不安,倒宁愿她敲诈勒索。
而今日花朝节的盛况,更让他多了几分不踏实。
一个月前罗源在信里答应前来长兴的人至今还没有来到,今日他们都出来了,却留沈长缨在府里,他怎么会放心?
“怎么这么慢?”
思绪一多,他心里就有些烦躁,手里折扇亦敲打起轿杠来。
长缨去过程啸夫『妇』房间之后,又把包括同知一家三口在内的房间全都去过了。
最后她来到程啸遇害的庑廊上。
前世里湖州府录下的档案曾把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