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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剔透式样精致的高脚杯略微擎高，唇畔挑起别有深意的浅笑，东方澜由冰山化身温泉：“小北，为我们的婚姻干杯！”

皱眉看着这邪魅男人一反常态的热情，犹豫地端过酒杯，放到唇边却没有动，小人地防护着忽然间变成的优雅之狼。

含笑一仰脖子，滴滴陈年红酒抿到齿间，酒香四溢，他细细品尝。

她举棋不定，眼睛一瞄，正对着他含笑期待的目光，心头一慌，一杯陈年红酒仰头全入了胃。

他哈哈大笑，绅士地替她斟酒：“爽快，为我们的合作再来一杯。”

“我的定位？”她幑熏地瞧着他。不忘两人契约入婚。

“我的爱妻，我爸妈的乖媳，我弟妹的偶像，东方财团的第一夫人。”他伸出有力的手来，勾起她左手五指，凝着，“外表力求圆满，方式由你自定。我们将是A市人认定的模范夫妻。”

她点头，又摇头，最后还是点头，迎着他探索的黑瞳：“东方澜，我会努力。只是……”

“是什么？”他问。很融洽的气氛。

“哪一天你不再需要我这棋子，有了心上人，请提前通知我离开。”她很认真地请求着，“不要让我看到我婚姻里的第三者。否则我血腥给你看。”

“你想如何血腥？”他倒笑了，又举起了高脚杯。

她奉陪。

一杯接一杯，好像要把那十箱红酒喝完才解气。几巡过后，乔小北明显地喝高了。他不斟酒，她自个儿不客气地斟给自个儿。

东方澜斜斜地靠着椅背，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支着宽宽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这个失常的女人。

他没有去找佣人要解酒汤。

果然喝醉了，平时就不胜酒力，这会儿心事重重的猛灌，三五下就神智迷离。乔小北放下杯子笑：“你，不许你碰我。你妈想让我进门就生孩子，我还是孩子呢。”

他凝神看着她酒醉的样子，有着淡淡的笑：“不想生孩子？”

她奇怪地看着他：“我们又不相爱，为什么要生孩子？”

“爱不爱是一回事，组织了家庭不就是要孩子？”他挑眉，反驳。

“没有爱孩子怎么长大？”她嗤笑，“像我和弟弟么？我爸妈共同创业十六年，相濡以沫的老夫妻。我爸就有办法把我妈分无分文地扔掉，把我姐弟俩扔掉，让我妈无名无份地跟着赵如庆那个没钱也养女人的混蛋，让我打四年工赚生活费，让我为了弟弟一万五的学费没有尊严地求着人，让我弟为了学费去犯法……”

她憨笑着靠近他，跟他说悄悄话：“你不知道现在的物价多贵，我觉得吃饭好奢侈呀！多想也跟着酒巴里的小妹堕落，跟个有钱的老男人得了。现在你该知道，不爱就不要孩子了吧？别让孩子受罪。”

他点头：“为什么没堕落？”

她笑了，鄙夷他的没见识：“我除了尊严一无所有，所以不能堕落。人不能穷到底你懂不懂！”

“不打算圆房？”东方澜凝着她。

她笑了，搂过他的脖子，看着他，慢慢地贴近他，眉对眉，眼对眼：“不打算。如果你要，为了那一纸契约，我也不能拒绝。但休想让我爱你。永远不能。”

“如果你爱上我了……”他含笑说上半句停住。

“除非你先交心。”她抢了他的话。眸子闪闪的，挑战着。

他笑了，白天是不会有这种笑容的：“我先交心？乔小北你喝醉了。”几乎半裸的女人斗志昂扬地盯着他，有点意思。他手懒懒地伸出去触她的腰，她已蝴蝶般轻盈旋开。

他面前一空，有些失落。

“我没有喝醉，没有。”她认真地坚持着，还举起一只手数手指头，“一、二、三、四、五，瞧，五根手指头数得清清楚楚。我没有醉。”

“好，你没有醉。”他低声附和着。

“不过我想睡了。”她说，果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在床上，还很负责地替自己盖上了被子，“男人太坏了，好象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好不容易让女人花上好些年变成优良品种，结果送给了别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爱。所以你也别爱上我，要不然很亏。嗯，有必要的话，去找小三小四的什么，那样才合你大少的身份，不过，别让我知道……”

声音渐渐变小，直到什么也没有。

东方澜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久久地站在那儿没有下一步举动。

她盖了被子，头脸都盖住。他摇摇头，随意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