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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外踱了进来的就是白琮的监护人白珩，他左臂上托着军帽，身上裹挟着室外的寒气，灯光下的黑色军装带着更为冷硬的铁灰折光，脸色寒霜。尤其是当他看到桌上的瓶瓶罐罐，，眉头紧皱，眼神带着刀子。

就像是黑夜中投掷的匕首，要将而成年人万箭穿心。

白二少的演技的确超凡脱俗，但是先进科学永远能戳穿纸老虎的真面目，叶执优哉游哉地问，“需要借用我们一空的酒精测试仪吗？”

“不必了！”

白珩对自家未成年人非常了解，你越拦着他，这位少爷就越起劲。中二期的少年都以此为乐，白琮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白珩看不见的地方，干着白珩一切禁止的事情。

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是吃准了白珩不会不管他，小时候白珩在白琮身后追他追得辛苦，这破孩子在前面学着言情小说女主角，边跑边回头，“你来追我呀！”

如果白珩直接转身走人，不配合这位少爷，白琮绝对会一把抱住白珩的大腿，嚎啕大哭，“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

这不废话嘛！你是他亲弟弟，又不是他亲儿子，你能是他亲生的嘛！

后来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弱智的槽点，白琮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台词修改成，“我一定是你充话费送的。”

当时就和白琮不对付的李非出离地愤怒，“别把自己想得这么高端洋气，还和联盟移动扯上关系，你也就根隔壁王大婶买大蒜时送的两把葱一个档次。”

“他喝了多少？”白珩问一旁的周凡。

周凡刷得一下起身，脚后跟一磕地面，面向白珩站军姿，“报告长官，联盟琉璃堂海之蓝乙等黄酒半斤，林家解百纳干红典藏标准餐桌葡萄酒一瓶，啤酒十三瓶，其中大富婆贺岁金装版加量25％十瓶，帝都碧青酒窖的浪花啤酒一瓶，联盟军需部出品的黄岛啤酒两瓶，白琮少尉还寻思着啤酒数字不吉利，想再喝一瓶，正打算开瓶的是绿生源健康绿色系列的啤酒。”

叶执，李非，流苏，“……”真是巨细无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三空的军需官。

白珩则是淡定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装委屈的白琮。

白珩伸出手一抬，眼看就要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起势大效果小，最后润物细无声般地轻轻附在白琮栗色的卷发上，白琮低头反省，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他脸颊泛着潮红，鼻梁秀挺，下颔的线条精致，双眼带着水汽，低眉顺目，全然没有方才嚣张的小混蛋样子，白琮的睫毛又长又卷，忽闪忽闪，就像是吹枕边风的小扇子，把白珩的怒火也给删没了。

“喝多了难受，先去睡吧！”

白琮得令，假装弱不禁风地在周凡的搀扶下回了房间，在白珩看不见的角度在周凡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像是在报刚才告状的仇。

不过流苏总觉得，白琮是在气周凡刚才报的那串销魂的酒名，实在给他丢人。

看着小混蛋的背影，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节目实在不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李非咬牙切齿地呻吟着爬起来，看着白珩幽怨道，“慈母多败儿！”

白珩不动声色，但是李非硬是从他正直的双眼中读出一丝戏谑——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气的李非差点和白珩掀桌子单挑，虽然事实上两兄弟他一个也打不过。叶执掐灭了烟头，自然地扛着不自量力的小废物点心，朝着白珩点了点头，扶着李非回房间。

曲终人散，白珩却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就着白琮用过的酒杯开始自斟自饮，和与他对坐的流苏来了个“举杯邀狐狸，对影成双人”。

“好久不见！”

“嗯。”

“你去看过原知非了？”

“嗯。”

“她还好吧！”

“嗯！”

“……”

以前在中州，至少还有个白琮充当吉祥物调节气氛而不至于冷场，说实话，流苏非常不擅长对付白珩这类人。

“谢谢你，”白珩突然向流苏举杯，刀片般的薄唇说着感谢，但还是冷冰冰的一片，“当年给我注射曙光之心。”

说完，他先干为敬，清澈的双眸注视着流苏惊诧而僵硬的脸。

“你怎么知道是我？”

“一半是直觉，一半是你的习惯，你喜欢拨发露耳，看上去风情无限。”

“所以……”

“所以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陶桢准将。”

沉默蔓延开来，令人毛骨悚然，结束沉默的是同样令人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