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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陆雪龙进朝为官,好让‘京盛堂’在官商两道都更加坚固难摧,他让桑梓习商,以后,这个他所信赖的兄弟,会是他任命为大掌柜的第一人选。
在苏染尘八岁时,他让人看出了那小胖子根骨奇佳,让他开始习武,方便日后必要时,为他除掉一些人,还有屠封云……
蓦然,藏澈一口气梗在胸口,痛苦地蜷缩喘息,就在他以为自己陷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就要沉没之时,有人在他的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之类的小东西,喂了他一些温水,让他干燥得仿佛要起火般的嘴可以慢慢含化那颗药丸。
那人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他听不见,只是可以感到说话时候吐出的热息,随着药丸慢慢化开,他也觉得胸口舒服了些。
藏澈坚信自己有睁开眼睛,因为,他在一片黑雾之中,看见了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是女子,因为,她以温热的巾子为他拭去冷汗的手背,柔软得仿佛丝缎般,拂过他的眉梢与脸颊。
是莲惜吗?
想到这个如今名动京师的第一花魁,藏澈更觉得自己心狠手辣,第一次遇到莲惜时,他二十岁,而她只是一个被卖进青楼,被一位名妓挑在身边伺候的十三岁小清倌,他喜欢这个聪明漂亮,总能说话逗他开心的小丫头,但是,还不够喜欢到为她赎身。
甚至于,在他心里,莲惜别有他用,这些年,他供她首饰金银,以及绫罗绸缎,让人教会她媚惑男人的手段,当她的后台大官人,让她在短短几年,就从一个青涩可人的清倌,成为京师权贵捧着银两博她一笑的花魁,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除了他不能控制她喜欢上他的心情。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但他不能心软,他想变得更加强大……为了保护对他而言重要的人,他必须要更加强大才可以……当年,就是因为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个弱小到没有丝毫能力的孩子,他才不能保护他的爹娘,以及姐姐……
所以他不能心软,他不能。
这一刻,藏澈咬紧了根本未曾松过的牙关,昏昏沉沉之中,仿佛闻见了一丝茉莉花香,清冽的甜美气味,教他不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张白净的娇颜,那灵动的嗔与笑。
一瞬的心旌神动,就像是极度痛苦之中,渗进了一缕甜美的甘泉,教他再不能坚强地克制住隐藏在自己内心的脆弱,沙哑的嗓音,分不清楚是喉咙肿痛还是哽咽,在一片包围的黑暗之中,他仿佛看见了他爹与娘的身影,他爹还是如同他儿时般慈祥温和,他娘一如记忆中秀丽温婉。
看见他们转身要走,他忍不住开始呼喊,想要挽留他们。
“爹,娘……别走,澈儿已经长大了,已经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们了……你们相信我,别担心,儿子这次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所以,你们别留下我一个人,爹,娘,晴姐姐,不要离开……我可以保护你们,澈儿已经可以了……相信我,你们信我……”
往事一幕幕,如潮水汹涌,教他几乎快要窒息。
自从让‘至诚斋’被官府查封,让藏良根一家都得到应有的报应,让萧兴成为他当初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从那一天之后,他夜里总会做梦,把过去的往事,想起一次又一次。
那年的他才七岁,他的晴姐姐总以为他当初年纪小,什么都还不懂,却不知道他记得一清二楚,爹亲死前的哀痛与挣扎,娘亲在弥留之际,任他怎么喊娘,都得不到回应,他都记得……
记得当年雷宸飞来到桃花湖畔的‘花舍客栈’,他是如此巧妙开口,把当初姐姐想要赶走的人留下来。
当年的他,其实不是那么清楚那个男人是间接害死他爹娘的人,只是直觉这个人可以帮助他们姐弟,帮他得到想要的东西。
起初懵懂,后来他也知道了,当年晴姐姐嫁给雷宸飞,却把他留在湖畔的‘花舍客栈’,是不想将他扯进复仇的浑水里。
然而,他最终还是成为雷宸飞掐住姐姐的七寸之地;他也知道,当年祥清叔几次来回京城与‘花舍客栈’,表面上是代替姐姐照顾他,为他送东西,实际上,是在替主子办事,当作是监视他的眼线。
他都知道,却故作天真,反过来利用祥清叔对他的好,让这位长辈提供诸多帮忙,让他得以学习成长茁壮。
只是,就算所有的事情,在他的心里都是清楚而明朗的,每一晚,在漆黑的夜里,与陈嫂他们道过夜安之后,回到他自个儿的房里,他会开始忍不住想爹,想爹,想晴姐姐,想不愿自己一个人孤单。
在每一个蜷裹在被褥里,强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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