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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突然升起了一颗希望的明星,生活将变得多么美好,多么生气勃勃。
欧冶子那一块死去的心田,蓦地复活了。
爱与恨,都跟着希望而复活了。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从没有过死的念头,他是那么热爱生活,热爱生命。
然而,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之大,给他的第一个感受是焦灼如煎的等待!
对鳄鱼鸟的信任,他是有根据的。
鳄鱼鸟曾经在活葬的岩洞中,给他留下药、留下食品,从伤死中救活过他的xìng命;
在星雨潭旁,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虽然放过他的鲜血,但毕竞冒着生命危险,对他手下留情,第二次又救了他;
虽然他留下的珠宝,后来成为刑堂上致命的罪证,那是他始料不及的,而他的用意并不坏,同时也证明了他鳄鱼鸟并非贪财忘义之辈。
现在,又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他带来了使他在意志毁灭的边缘而自拔的消息。
这一天,他都在等待着这只鳄鱼鸟。
这个晚上,他更是在焦灼之中等待着鳄鱼鸟──。
然而,他没有来!
天刚放白,一阵马蹄声,把他从焦灼等待的朦胧中惊醒。
剑士长夏和平来练靶了!
靶子就是靶子,不是人。
他被剥得jīng光,脸贴着墙,站在马道的尽头。
夏和平白衫白马,从他的身旁开始扬鞭飞驰。
毒草甩手箭是用夏枯草的杆身点铅制成。
每杆两寸半,专打穴位。
夏和平练甩手箭,是口中念着穴位,顺着脉道打下来的。用的是没有加铅点的草箭。
如是夏和平不论穴道倒也罢了,反正死鱼下滩任水冲就是了。可是他知穴识位。夏和平每念一个穴位,便在他的意识中先跳出第一次痛楚的反映,继而,毒草甩手箭便破风嗤嗤地袭来。
又准又狠!
麻辣的剌痛只是肌肤的苦楚,可是,他是一个武士,象这样的刺痛是会一直地被扎进心底的。
他的心在滴血!
待得他马过三圈,背上已被打得一百多个穴点,密密麻麻象刺猬。
疼痛酸麻,全身的汗水淌成了几道的小河。
夏和平下令,人靶翻成正面。
现在他眼睁睁地看见夏和平的那一张英俊的脸上,泛着yīn毒,狠辣的笑容。
他每打中一个穴位,便有一丝满足微笑挂上嘴角。
欧冶子在领悟着:什么是武士的chūn风得意,什么是奴才的耻辱。
马。又过了三圈。
现在他的意识已经迷糊了。
他还站着。他必须站着。如果他躺下,那么所有附在穴道口的草箭,都将穿透穴道;那就是加上铅点的甩手箭的后果,那么他只有死。
希望之星既然已经升起,他就不能死。
啪!啪!啪!
这是马到他面前的迎头三鞭!
裂肉彻骨的三鞭。
他的前胸留下三道裂开的血口。
但他所有穴位上的甩手毒草箭,全部反弹落地了。
他的眼前跳过几十朵白星,人便失去了知觉。
待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rì薄西山的时分。
前身伤口的血,已经凝在地上了。
当他撑起身子的时候,凝血的伤口再次地被地面撕下一层皮来。
现在,他该给夏枯草浇水啦。
………【第二十一章──夏枯草(下)】………
第二天,鳄鱼鸟没有来。
第三天鳄鱼鸟还没有来。
第四天……
第五天,他再次地从那块淌满了他的鲜血的土地上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真不想起来了。
如果就这样,永远起不来,那该多好!
那刚刚燃旺起来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下去,很快就会变成一滩死灰的,永远也燃不起来的死灰。
才第五天,你真就坚持不下去了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为着你,出生入死,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你的生命吗?
是谁在招唤他?在指责着他?
是紫衣姑娘年惜惜?还是年年十八小海棠?
是无花劫妹华华?还是欧龙冰梅宫主?
他奋然挣起,奔进小茅房,挑起浇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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