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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开口:“那皇上对梅妃呢?”
“曲魅哪里都像许碧昭,但许碧昭,哪里都不像曲魅……我这一辈子,只爱过许碧昭。”钟尘看着我,眼神一如当年那样深情。
我终于确认他一定是喝醉了,因为清醒的钟尘,不会放任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曲魅哪里都像许碧昭,但许碧昭,哪里都不像曲魅。
我想,反正钟尘都喝醉了,那我还怕什么,想哭就哭吧。
一边想着, 一边眼泪就疯狂地落了下来,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下,炙热的眼泪居然让我觉得两颊生痛。钟尘伸手,小心翼翼地替我抹去眼泪。
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我来宫中之后,就是个爱哭包,哭了之后,钟尘总替我抹掉眼泪,轻轻抱着我,我也就乖乖地不哭了……
我哭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示弱,吸了两口气,强忍住泪水,道:“皇上还有事吗?”
钟尘也仿佛愣了愣,随即坐直身子,道:“没事了。”
我有些吃力地坐起来,道:“那恭送皇上了。 ”
钟尘一直没有反应。
我疑惑地拾头,钟尘却忽然道:“我多么希望,你只是许碧昭。”
他回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嘴角,随即再不留恋,大步离开,一如来时。
我又……何曾不是呢?
如果我只是许碧昭多好,不是绛穆的公主,不是要为师父复仇的皇后。
只是那个十六岁的许碧昭,不懂爱,不懂恨,更不懂,爱与恨并存有多么折磨。
钟尘走了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有许多人端了很多暖炉进来,数量比之前好多许多,一时间整个大堂内烟雾袅绕,我咳嗽更加厉害。那总管见了,赶紧又吩咐人撤了几个,又派人端了几个小屏风挡着,以免我被熏着。
不知道钟尘吩咐了什么,自从曲魅来了之后,这些下人看我都像看透明一般,如今却又恢复到以前狗腿的样子,我看着无趣,索性翻个身继续发呆。
又过了好一会儿,坠儿才回来,她表情很是担忧和急切。道:“皇后娘娘!听说,听说皇上刚刚来了?他没……他没对您怎么样吧?哎,都是我不好,打什么雪仗,都忘记时间了!”
她一边说,一边丧气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因为刚打过雪仗,她的手还是红红的。
我道:“没事,皇上什么也没做。”
坠儿道:“真的?还好、还好……咦?怎么多了这么多大大的暖炉!比之前还多呢!我都有点热了……”
我道:“皇上让他们送回来的。”
坠儿开心道:“是吗?难道,皇上终于回心转意了?感到抱歉了?娃,太好了!”
我好笑道:“你还挺能想,只是快到祭祖大典了,皇上要我快些养好身子。”
坠儿:“呃……是这样啊。”
我道:“你一脸失望做什么?来,扶我起来。”
坠儿扶着我起来,我坐在桌边,写了封信,大致内容是说马上要到祭祖大典,这是个好机会,问师兄是否有办法,如果能在此之前将身体弄好些就再好不过,若是不行,也要另想办法。
我将信递给坠儿:“等会儿晚些人少的时候,送到太医晚,你知道我师兄是谁。”
自从给吴姨的信被拦截下,我就对写信很排斥,但我自己去不了太医院,我这边把守也越来越严格,师兄也过不来,只好出此下策, 但我信中内容写得十分含糊,若是旁人看来,也只会觉得我是在为祭祖大典关心自己的身子,就算怀疑起来,也不会知道信将要送给什么人。
坠儿晚饭后便溜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告诉我说师兄说没什么问题,明日就可以先拿颗丹药让我试试,这药吃了之后,精神和力气都会恢复很多,但一颗药只能保持一天,而且第二天会更虚弱,只有有急用时才能吃,不然对身体损害比较大。
坠儿交代完后,疑惑地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庭柯大人,要明日就给娘娘您服用?”
大概是因为坠儿很尊敬吴姨,对与吴姨一同出谋划策几乎是精神领袖的师兄也十分敬重,总是喊他庭柯大人,听着有些不伦不类,师兄纠正过她,见改不过来,也就由她而去了。
我道:“因为明日也是个大日子,师兄那么了解我,当然知道我一定会去的。”
“咦?什么日子?”
“我师父的忌日。”
坠儿一愣,道:“这……对不起,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