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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手滑干的好事,你得负责搬棉被。”百里晴川进门拿了书包以及桌上的几本书,对祝羿楼唤了一声:“走吧。”
“走?去、去哪?”
“你说呢?”
当然是回黑风寨。
——第三十四天,幼稚园等级的分居斗气,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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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晴川踮起脚,在南面墙壁的老地方悬上他的黄鹤楼书法,遮住墙面上不搭调的一块长方形空白。
然后他退到桌边,将镜框往鼻粱上轻推,静静打量着四周。他感到很满意,整个房间又重新回到熟悉的样貌:那里是祝羿楼扔书包的地方、挂外套的位置,还有床角边的杂志堆,领带照样被卷成一团,随随便便丢在床边角落,关起的衣橱门永远夹着半只衣袖。
救起可能过两个钟头便会宣告失踪的领带,对折抚平,接着拉开衣橱门。
橱门大开的当儿,百里晴川几乎可以看见,所有饱受磨难的衣服们,洒下喜极而泣的泪水朝自己扑来的幻觉。
“简直是废墟。”
只是一个月没出手帮忙,眼前的杂乱无序,百里晴川叹为观止,想都不敢想像时间继续延长的结果。
着手整理处境最急迫的衬衫开始,一件接着一件,他发现自己完全停不下来。“这件要烫……这件和这件得送洗……”
口中喃喃自语,手上转眼抱了一大叠另一名男子的衣物,他猛然醒觉——自己是在干什么?言归于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帮他洗衣服、烫衣服?这种行为,跟当人家的老婆有什么两样?
寝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百里晴川半转身,祝羿楼回来了,额头微微见汗,尴尬一笑。“那张床……坏掉的那张,处理完毕。”然后他看见百里晴川双手都是自己的衣服。
他不解地问道:“那些衣服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根本是对衣服的慢性谋杀,半夜难道不会听见衣橱里传出啜泣声?
百里晴川启唇正要发动叨念攻击,“老婆”二字却挥之不去,莫名其妙,脸颊烧烫了起来。
“我只是挑出需要处理的衣服。”
“喔,辛、辛苦你了。”一句话,将百里晴川又往老婆的位置推了好几大步。
百里晴川勉强维持着略嫌僵硬的别扭微笑,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回说不辛苦、没什么、或是别客气?不管怎么回答,都没半样对劲。
于是他抱着衣服,和祝羿楼面对面杵着,轻松的话题没有,只有室温、脸庞的晕红度不断攀高……气氛尴尬到最高点。
百里晴川强迫自己转过身,待处理的衣服暂时放在椅子上,藉机醒一醒脑子。
显而易见,从试胆大会当晚,直到此刻,一个多月,产生变化的不仅是时间,跨越过的朋友界线同样一去不复返。
他们不可能再假装只是朋友。
对方的想法他不愿贸然揣测,但他本身有所体认:他们八年间几乎形影不离,欢笑忧伤与共,祝羿楼早已成为他生命中很重要、或许是最重要的存在。为了不再第二次失去这份存在,合理的代价必须被支付。
率先道个歉,他应该这么做。
并且,他认为祝羿楼也在等着他致歉。事情确实因自己而起,一句对不起,不过分,只是……他再次面向祝羿楼,红润的脸色已褪,情绪因此宁定许多。
“我知道你在等我说一句话,而我也愿意说。”
“你愿意?”
祝羿楼过度喜悦的语调有些出乎意料,百里晴川赶紧又补充:“可是,为了公平起见,你也该有同样的回应。”
对方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那我数一二三下……”
百里晴川数到三,两个人同时开口:
“对不起!”
“我爱你!”
好不容易才下降的热度全白费了,红霞色像日落时分的快转镜头,迅速染上百里晴川的脸庞,然后定格静止。
“你……谁叫你告白了!”
咦!不是告白是什么?
“你应该要说对不起。”
难得听晴川的声音透着某种奇妙的恐慌与动摇,黑风大王突然感受到某种占据上风处的优势感。
“那你呢?是谁刚才提什么为了公平起见,应该做同样的回应?快还我三个字来。”
“……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