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页)
上课铃声由这座大教堂门口的撞钟替代,学生们在钟声敲响过后便看到讲台走上一位老者,略微缓慢的步伐,驼得很严重的后背,一头银发草草梳理,戴着一顶修道院的修道士才会戴的帽子,眼神浑浊,一双手上满是虬结的青色血管,怀抱一本古旧的典籍,如同圣罗兰教堂前那些圣徒浮雕从历史中走出。
他的神情很专注,仿佛握着手中的《旧约》,便握住了整个世界。
在拜占庭神职人员中,眼前这种人物看上去基本都是最底层的修道士,往往政治地位一辈子不会寸进,但是却会为了手中的《旧约》——或者说头顶的神明而奉献终生,永不后悔。
“孩子们,请原谅我因为身体原因将‘神学基础’这门课推迟了两周,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了,或许教完你们这些学生,我便会回归主的怀抱,”老头子即使站在讲台上,却并没有比在座的学生们高多少,他的话语也是让教堂内寂静一片,“当然,主是宽容的,会允许我将迷途的羔羊指向正路。”
简短的开场白,老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学生们会有什么反应,他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只是以“牧羊人”自居,走到白色大理石堆砌的讲台上,他轻轻地用手画了一个十字,默念了祷文,将怀中的典籍轻轻放在木桌上,却并没有着急翻开。
“孩子们,我知道你们或许心中有着这样那样的疑问,有些问题甚至会让你进入裁判所,这种情况我并不稀奇。”
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和伛偻的形象截然不同,让不少坐在前排的学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人之所以痛苦,往往因为追求的是错误的东西。”
第二句话,全场寂静。
“异端和圣徒,往往一线之隔,历史上的诸多圣徒,十之**为死后追认,因为他们在世时提出的理论都是打破世俗的,是我们手中的书籍所不曾出现的。”
他的手掌摊开,指向了旁边檀木讲桌上的那本典籍。
“我们终生仰望,圣徒却在俯瞰,这或许是主向我们开的最大玩笑,也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实——我们无法否认自己的愚蠢和无知,却不愿意真正抬起面庞去面对它。”
短短几句话,振聋发聩,令教堂仿佛公墓。
墨菲斯有些出神的望着眼前的老人,心下惊骇——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唐吉坷德口中那群教廷的神棍永远是一副恨不得把你脑壳子掀开洗脑的德行,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第一节课便把它从课表上划去的准备。可是这位其貌不扬的老人却用几句话让他脑海里对神学的固有概念完全推翻,虽然称不上折服,但是墨菲斯却暗自佩服他的功力,这种感觉有点像是自己面对唐吉坷德时的那般,自己仿佛倏然渺小了许多,却又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
老人没有多说,只是带领整个教堂内的学生们默默地念诵了《旧约》中那信徒在食用午餐晚餐前的祷言,随即开始的课程却不像是理论课,反而如同历史——因为他所讲述的,是神学基础演变的过程。
触类旁通,生动有趣,一堂课时间流逝的飞快,墨菲斯在种种故事和趣闻中兀自出神,这些东西都是唐吉坷德不曾讲述的,因为在那个老家伙眼中,这些玩意就是“该扔进壁炉里焚烧的垃圾故事”,和《尼伯龙*根之歌》与《罗兰之歌》那种讲述骑士勾引贵妇的狗血情节一样都该被万人唾弃——当然,事实上这些东西在拜占庭都是最受人追捧不过的诗歌故事,口口相传大有延续千年之经典的架势,可见“狗血造就经典”的事情在历史上频频出现绝非巧合。
下课的钟声响起,老人的最后一个故事正好讲完,不多占用学生们一分钟,他挥挥手示意下课,随即也不理会教堂响起的掌声,转身离去。
背影略显孤单。
……
第二十三章 暗色蜡封,仗剑直立
单日红票350+加更,捧场10000以上加更。
纵横新开了个聊聊,大家有兴趣点击书页上我的作者名字旁边那个【关注】就能看到了,拜谢!——
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被什么意外打破,墨菲斯察觉到了总是若有若无跟踪自己的几个家伙,不过似乎是惧怕于他的武力值,那几个尾巴都没有靠近过这个危险的贵族,不想徒惹是非的墨菲斯倒也相安无事。
塔伦斯学院的占地面积异常之大让人瞠目结舌,而周末的休息时间总有各式各样的活动,社交酒会之类的自然与墨菲斯无缘,这个性格冷清一脸生人勿进的家伙也渐渐没有了“女人缘”——简而言之就是每周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