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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酿出一股钝感的疼痛,我面无表情,继续向外走去,沉默至终。
海上的风刮过我的面庞,船道两旁有白色稚菊在花盆中摇曳生姿,柔柔的,只有少许几朵,但我知道,到了季节,它便会开得茂盛,势不可挡,如同人心中滋生出来的情感,一旦萌了芽,便需要比山重比海多的压力才能将它生生压回。可惜,我没有。
阳光淡淡洒在船沿上,我的衣襟上也沾上了浓浓的暖意。青衣男人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天,说道:“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啊!”说完就转向一旁不发一言的我,淡定的视线扫过我的脸庞,停驻在我手腕上的镯子上,嘴里发出一声长叹:“玲珑镯,仙物之凡间形体。”
我微微一愣,淡笑问:“先生如何知道玲珑镯?”
那人回道:“老夫是安羿的忘年之交,也算是他的半个师父。关于玲珑镯的事,老夫也只是有幸在多年前见过此物,并非什么高人。”
我一惊,下意识地抚上手上的镯子,多年前见过此物?难道还有人持有这样的玲珑镯?我开口问道:“先生在哪里有见过?又是何人所戴?”
秦自余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脸上挂起一抹微笑:“都是陈年旧事了,己死之人,不提也罢。”语气平淡,却是无限怅然。
我见他不愿提,也不再强求:“秦先生,我家公子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葬心花。”
葬心花?我记得有在医书上看过。中葬心花毒的人,虽然表面与常人无太大的异处,但是到了发病的时候,便会心痛而亡。普通人的一生只有短短数十年,中葬心花毒的人,一生可能不到普通人的二分之一。
我惊愕地抬头:“葬心花毒虽烈,但并非无解。为什么不解?”
秦自余一笑,带着一丝无奈说道:“若是一个孩子从出生起便被迫服食葬心花,一直持续好几年,你认为还有办法可解吗?”
我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从出生起?难怪,难怪他的脸色一直异于常人,难怪,难怪他从不跟安凤嫣贴近……这个善良的男人,用他的疏离与柔笑生生划开了一道鸿沟,原来,原来竟是不忍,不忍在别人心里留下他的印记。我只觉得好心痛,安羿那个陷在迷雾中的身世,迷雾中的童年,又是什么样子?我猛然拉住秦不余,低声道:“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安羿怎么能死,他不会死,我不能让他死。
秦不余摇了摇头:“没有。下毒之人非常厉害,一下手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那为什么不直接害他性命?害他性命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了,”我心里塞得透不过气,是,害他性命,便不会有今日。但是,害他性命,我便也不会遇上他。
如果那样,我会后悔,我一定会后悔。
秦自余说:“下毒之人还没找到,动机也不清楚。就算能找到下毒之人,他也难逃一死。”
我抬头,目光狠厉:“能够连续从出生起一直下好几年毒的人,一定是他身边亲密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多。”
“安羿从没想过要知道。”秦自余笑了笑,“皇宫中,是不好轻易涉足的地方。”
我微微福身,转过身便要走开。秦自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夏姑娘,你们的感情愈深,对你来说越是无益。”
我脚步停了停,却没有回头,只有笑容绽在风中:“多谢秦先生提醒。但宜家,甘之若醴。”
我静静靠在桌上,懒懒地掀着眼皮,窗外已经黑了一片,月色浮上,今夜,又是一个不单调的夜晚。
安羿修长的身影立在房门口,脚步因为伤口没有痊愈而略略有些轻浮。我转头过去,恰好对上他依旧含笑的眼。我想要去扶他,却又生生退了回来,到了如今,我还能像从前一样面对他吗?
我咬咬牙,脚步一跺还是走了上去,抬头扶起他虚弱的身子,努力地想要把声音压平却还是埋上了些许担忧:“你伤还没好,怎么自己过来了?”
安羿没有回答,凝视我,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丫头在生气吗?”
“其实,你可以避着我,”我淡淡道,“但是,生气,我绝对不会。”我怎么会生他的气,怎么会生他的气,他在我心里是天,我怎么会生他的气?
安羿静静望着我不着痕迹的神色,突然伸手轻轻揽住我,笑道,“丫头,对不起,今天……我有点吃惊。”
他主动的拥抱让我着实愣了一下,我睫毛微微垂了下来,“我也被吓了一跳,我原以为……我可以不说。”是的,我原以为,我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