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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镇远突然站起来,双手交叉抓着上衣下摆,用力往上一撩,将衣服脱掉往地上一丢,就这样光着半个身子,大咧咧地睨着他,道:“那要不要做做看?”
凌博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明知开玩笑不可能这么大的尺度,可心底仍抱着一丝侥幸。现在,这丝侥幸和刚刚恢复的自信镇定一起,都碎裂在常镇远的一个动作中。
“我明天要出门。”常镇远道,“如果我回来,你还在,就算你默认了我们的新关系。不然,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凌博今回神道:“师父什么时候发现……”他想着措辞。
“对你有欲|望?”他尴尬纠结的神色让常镇远得到了扭曲的快意。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悠悠然地点燃吸了一口,“时间重要吗?”
当凌博今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他的思绪重新活跃起来,“师父,您第一见面就给了我一拳,不会是那个时候……”他语气摆明是质疑。
常镇远道:“那一拳是试探,我说过,就是掂量掂量新人的本事。没什么好说的。”
“那……”
凌博今还想说什么,就被常镇远飞快地截断道:“你可以用很多事情来反驳我的话,找出我的漏洞。我只有一个证明。”他指着已经退了淤青的胸口道,“曾经打在这里的子弹。”而且还不止一颗。
凌博今脸上烧得火烫。
他永远记得在他等待支援近乎绝望的时候,那唤醒他生命新希望的一枪,也永远记得在枪林弹雨中,披着月光扑过来的身影……
为了这两个永远,他可以无视所有的冷言冷语和漠视,因为不是每个朋友都会在关键时刻用性命来掩护别人。他很珍惜。所以努力地想要消除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出现的鸿沟,可是当真想来临时,他发现自己远不如想象中那样的坚强。
他曾经以为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有信心解决的。
常镇远将越来越长的烟灰弹入烟灰缸,转头对着门边那座蜡像道:“你想看到什么时候?”
凌博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无意识地盯着他上半身的视线。男人和男人之间看看彼此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学澡堂的时候他别说看,连摸都摸过了,可因为刚才的事让他原本坦荡的心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就好像他们其中有一个人的性别正在发生变化。
他想起王瑞。不知道他发觉喜欢大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现在想想,常镇远的有些情绪的确和一段时间里的王瑞很像。同样阴晴不定,容易为一些不知名的理由而大发雷霆,而最后,他们有同样的选择离开。
之前觉得难以琢磨的行为在真相揭晓之后就变得有迹可循。他内心苦笑,这个想法是否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常镇远的说法?
嘴巴里的血腥味正一点点淡下去,凌博今的思绪仍旧很混乱,但表面看上去和刚上楼时没什么区别了。
“我下去买饭。”他说完,眼巴巴地看向常镇远,这已经是他习惯的动作了,可是目光飘到那光|裸的身体之后,又急忙移开了视线,直到听到常镇远淡漠的应答声才如蒙大赦地迈步往楼下着。
随着脚步声消失,常镇远心里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快意,甚至还感到一阵后悔莫及。
他又一次地将选择权放在了凌博今的手中!
这绝对不是清醒的庄峥会做出来的。
清醒的庄峥应该是对待徐谡承那样的,即便喜欢也可以随时保持着冷静,用一种旁观者的目光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然后以客观的态度为对方评分,再决定那个是否适合自己。哪怕最后出了意外,这也不是庄峥的冲动而导致的。恰恰相反的是,当时冲动的人是徐谡承。
说到这个,令常镇远突然好奇起凌博今与徐谡承这两世的不同人生来。除却本该出现的卧底徐谡承没有出现之外,他们的表现也有很大的不同。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凌博今遭遇过什么,但在冷静和从容方面,显然胜过徐谡承。又或者,三年的卧底生涯磨掉了他的所有耐心?
他无从知道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改变的人不止凌博今,常镇远与庄峥也有了太多的不同。这些不同他不愿意深究,追究不同环境下拥有不同经历的自己的不同表现是毫无意义的。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常镇远这辈子过得舒舒坦坦的。
手机冷不防地响起来。
他抓过衣服套上之后才拿出手机。来电者竟然是许久不闻其声的常父。
“最近过得好吗?”常父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