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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回答边瞧后面尾随着泊熹的一班锦衣卫们,那群人无声无息的,就只那么跟着,同他们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她就算仔细听也不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冷不防走在前面的泊熹停了下来,和龄没留神,一头撞在了他后背上。
“这就到了?”她暗自紧张,左右四顾着,心话儿说这才出坤宁宫多久,黑灯瞎火的,别是要害她的命…?
为这个想法在心中狠狠一惊,和龄抚了抚心口,留神泊熹的一举一动,他把手中的手提式羊角宫灯让她握着,淡声道:“等我一会。”
她没来得及追问,他就快速走远了。
起了风,风中有醉人的桂花香。
泊熹回来得异常迅速,他摊开掌心,里头卧着一朵四色渐变的凤仙花,上头还沾着晶莹的夜露。
和龄歪了歪头斜瞅这花,“采花儿去了?”采花,大盗?
“别动。”泊熹执起墨绿的花梗,扳正她歪着的脑袋。
还没给姑娘戴过花,人一旦手生就显得笨拙。
他比对了下位置,仔细地将那枝凤仙花簪入她乌蓬蓬的发髻里。
和龄抬手去摸,却被他拍下,遂不自在地吮了吮唇,嘀咕道:“别呀,跟个花痴似的,叫别人以为我张扬。”
泊熹很不以为然,据他所知当年的良妃是喜欢凤仙花的,又爱用凤仙花的花汁染指甲。
这花儿清远的香味想必是纯乾帝午夜梦回也记忆犹新的。
和龄戴着它,更易唤起皇帝对过去的记忆。
见她还是不老实地边走边拿手去摸那花,叽叽咕咕好像随时要摘下来似的,泊熹有点头疼。
“别摘它,”他提起宫灯照亮她盈盈若水的眸子,莞尔道:“就这么戴着不好么?我瞧着,和龄戴着很是不错。”
她抿着唇眼神闪躲地觑他一眼,“…真的?”
泊熹微微颔首,接下来,她果然不再去碰那凤仙花了。
是因为他的话么。
他感到快活,然而心中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寥落贯穿了身体。和龄现在觉着他百般儿好,那是因着她不晓得自己的真实身世。
倘或一会子知晓了,会否就此同他疏远起来?
他知道她爱胡想,只不知届时她会怎样理解他送她进宫的用意。
到了眼下和龄将回归原位这节骨眼儿上,泊熹才逼迫的自己不得不承认———的确,在与她相处的日子里,潜移默化,是他愈发贪心了。
蓦然发觉,这万里江山他想要,而和龄,他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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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泊熹一路将和龄领进了灯火通明的景仁宫,他们甫一进去便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和龄不安地看着泊熹,可他自进殿内便不再同她有任何的眼神接触,仿似全然不识得她似的。
“皇上,这便是坤宁宫的宫女和龄。”泊熹向上禀道,随之半退着站定在一边,面上无波无澜。
皇后扫了他一眼,也不露声色,只是偷眼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好奇兴奋之余,又奇异地觉到紧张。
和龄不敢东张西望地打量,她低着头裣衽跪下,头低低地叩到光可鉴人的地砖上。
方砖沁冷,在这秋寒的夜晚,她跪在地上尤其感到一股叫人颤栗的凉意从脊梁骨一路通过去,身上激起一层栗,紧张得连请安的话都说不囫囵。只能僵硬地保持着叩拜的姿势,发怵发得无边无际。
“哑巴么?”
上首皇帝眉心微抬,他此刻是瞧不见远远跪着的和龄的样貌的,唯有她发鬓间簪着的那一枝凤仙花将他的注意力向她牵引。
皇后揪了揪帕子,静观其变,边上立着的樊贵妃却掩唇娇笑道:“皇上,这丫头嘴巴可伶俐着呢。那一日臣妾得到了皇后娘娘的首肯,召了这宫婢询问她是否杀害了我景仁宫安倩一事,她那时可是———”
“慢着,”皇帝在眼尾按了按,挑眉打断她道:“如此说来,这竟是个惯犯?”
樊贵妃这么说无疑是成心把事情抖出来,低声道:“臣妾可不敢有这个意思。皇后娘娘着意护着这丫头,臣妾都不曾问上几句话,她就被娘娘使人带走了。”
这么轻巧的几句机锋就把皇后变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
萧皇后忍得后槽牙发痒,她晓得樊氏的想头,不就是因和龄现下扯进了窦贵人这事里,她自觉和龄便再生得同良妃厮像,皇上也不会因此有所青眼么。
愚妇!
亏得此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