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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之间,透出一丝隐约的唏嘘之意:“。。。皇兄,这一生一世,勖膺亦都回不去了。”
有无尽的冷意缠绵入骨。叶孤城似是无言以对,他与他,终究再也回不到当初。。。瑞王的神色间闪过一丝迷蒙和幽暗,既而微微含笑道:“。。。皇兄,今夜之事,你会原谅我么。”叶孤城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觉地点了一下头,瑞王一笑;然后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么,孙秀青的事,皇兄也会原谅我么。”叶孤城神情平静,琥珀色的双眸亦无波澜,“。。。秀青之死,孤一生,都不会忘记。”瑞王听了,似是在意料之中,勉力微笑道:“不错,勖膺早已知道,其他的事都还好说,只有这件事情,皇兄是不会原谅我的。。。”他说到这里,只觉有冷意仿佛从骨髓里渐渐透出来,带动着身体都开始褪去了力气,瑞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绽笑颜,道:“皇兄,我毕生有许多后悔之事,但有一件事情,我生生世世,都决不会有丝毫的后悔。。。”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瑞王贪恋地定定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叶孤城,眼睛明亮得就如同花开最盛时的绚烂,意图记住对方最后的模样:“我永远也不会后悔,见到你。。。”
那终究是一场永世也不能达成的美好幻梦,虽然绚丽,但他和他之间,却永远都不可能。。。
他说着,不经意间,就将目光扫过了兄长身旁的那个白衣男子,而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心头翻涌,一种说不出来的嫉妒和暗晦力量,驱使得他猛然握拳,立时就想要将多年之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一件往事,说出口来……那样快活无伦,将最思慕的男人置于榻上,贪婪地抚摩和亲吻,并且在对方修长微冷的手中,体会到了此生最大的欢愉。。。这样的事情一旦说出,这个幸运地得到了自己的兄长,独自一人占有着自己兄长的男人,还会不会仍然保持得住这样永远冰冷无波的模样?他会不会嫉妒和愤恨,会不会怒恨得发狂?就如同被毒蛇一口一口地噬咬着心脏。。。瑞王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就准备将这一件璇旎的旧事,用最温和而柔软的口气,仔仔细细地一一描绘出来,说给这个人听,但那声音却还没有等到吐出口的时候,就忽然又重新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了唇齿之间。。。瑞王的眉心淡淡舒展开去,完全和缓了下来,何必呢,他就快要死了,他已经伤害过了自己的兄长,已经做过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那么在最后的这一刻,他就不要再给他的哥哥心里留下那么一道耻辱而肮脏的印痕了罢,那样一场美好的梦幻,他自己知道也就好了罢。。。瑞王闭了闭眼,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像是在风中摇曳着的烛火,此刻已有了欲要熄灭的征兆,于是他勉力笑了笑,不由自主地本能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去索取那最后可以得到的温暖和慰藉,道:“。。。皇兄,你的头发,可真好看。。。勖膺从来都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摸一摸,替皇兄梳头。。。”
瑞王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沉下去,他慢慢地抬起了右手,五指轻轻一动,终究握住了叶孤城胸前垂着的一缕墨色的顺滑长发,叶孤城静静沉默了一瞬,随即忽然指尖无声地一划,剑气透出,直接将这一缕青丝断了开来,让瑞王完全地将其握进了掌心里。瑞王的眼底微微亮了,但那眼神却渐渐开始涣散,似乎是有些倦意,可却仍然还是强行睁开着眼睛看着叶孤城,含着柔和的微笑,一字一字地慢慢道:“我从来都不想叫你师尊,不想叫你大哥,也不想叫你皇兄。。。我想叫你的名字,叫你,城。。。在这一刻,我满足到极点,此生,再没有遗憾。。。”
青年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是要将那一个心心念念的字说出口,然而那声音,却终究不曾清晰地吐露出来,就像是已经陨落的夕阳,最终消失在没有温度的双唇之间。。。叶孤城定定看着青年依旧不曾散去笑容的面庞,忽然间收紧了手臂,将自己的弟弟,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从来都不想叫你师尊,不想叫你大哥,也不想叫你皇兄。。。我想叫你的名字,叫你,城。。。
夜色清冷如水,连风也是凉的,叶孤城站在殿外,看着面前仿佛有些苍老的父亲,终究还是道:“。。。夜深,父亲早些安歇罢。”景帝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缓缓说道:“。。。你回去罢,朕无事。”叶孤城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向景帝微微一礼,然后便很快溶入了夜色当中。
金舆内,叶孤城静静坐在一旁,舆内嵌有夜明珠,用以照明,并不刺目的柔和清冷光线中,男人沉静的眉目间牵着一缕不可捉摸的纹路,一言不发,只默然靠在精致的长座间。西门吹雪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