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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摩挲:“。。。自然记得。天下间无数秀丽河山,壮美景胜,中原亦或海外,我皆与你,一起。”叶孤城听了,微抿的唇就这么一点一滴地完全柔和了下来,既而稍稍反转手掌,与西门吹雪十指相扣,既而低首看着对方安然的面容,缓缓道:“。。。西门,你记得当时,我还说过什么话么。”西门吹雪凝视着身体上方那张峻峄的面容,片刻之后,终于收紧了两人交握着的十指,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你还说过,‘西门,叶孤城有缘与你相识为友,相知相惜,眼下又能偕伴为侣,朝暮不离。。。人生至此,再无遗憾’。”
叶孤城认真地听他说着,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两人此刻交握在一起的手,低声说道:“。。。西门,当年你我在南海定情之时,我曾说过,我少年之际,便知情爱一事,最是不可捉摸,这世上没有永久不变的美景,四时更替,万事万物皆不过绚烂一个花期罢了,纵使曾经两相悦逢,孰不知一朝变化,立时云消风散,世事,人心,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他渐渐收紧了与西门吹雪交扣在一处的手:“。。。西门,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畏之人,我也会像很多人一样,会懦弱,畏惧,惶恐,害怕有些东西就如同那花海一样,总有凋谢的时候,我曾经说过,这世上最恸人心的往往不是求不得,而是后来得到了,却又要让人在沉醉于美梦中时,骤然破灭,可我却还是想试一试,尝尝这‘情’之一字,究竟是什么滋味。。。”
西门吹雪的声音似乎是有些低哑,道:“。。。叶,不必说了。”叶孤城静静望着他,眼底倒映出帐中喜红的温柔,片刻之后,才淡淡道:“。。。西门,飞蛾扑火之时,其实明明知道前方一旦飞近,就很可能是自此万劫不复,但终究却还是义无返顾,就像是那一夜我曾对你说过的那样,‘世事多舛,或许有一天你我皆已非如今,但此时此夜,再不能相忘,纵使他朝世事变幻,纵使日后你我此志已改,叶孤城亦不悔此时所言,不悔此刻所为’。。。”他紧紧握住西门吹雪那微冷的手掌,看着那漆黑如墨的眼睛,然后缓缓说道:“。。。西门,我不后悔。”
西门吹雪猛然握紧了叶孤城的手。大红罗帐中的喜榻间,到处都是温暖的红,连叶孤城那张从来都是透白冷寒的面容上,也仿佛是被染上了几分血色,莹然生光,这一张雍雅清绝的脸庞,本是西门吹雪没有一日可以忘怀的,可是此时此刻再一次映入眼底时,却又仿佛是全然模糊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是不是集了天地造化的灵气,才能够成为如今这样的一个男人,这个让自己所痴恋着的,心甘情愿踏进这个躲不开的劫数当中的男人,他的光芒无可遮挡,有着完全能够令任何人都为他所倾倒的力量,同时也令自己义无反顾,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然而如今,却有人要将他生生从自己心底拔除,让自己从此不再惜视他们之间的情义。。。西门吹雪知道自己将叶孤城的手逐渐握得那样紧,那样用力,他甚至能够听见自己把对方的手攥得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连骨骼都被攥得几乎碎裂,就仿佛惟恐失去,惟恐一旦放手,就再也抓不住彼此的过往。。。西门吹雪紧紧握着叶孤城的手掌,在天亮的时候,他就会不再这样惜视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了,那些欢乐的,痛苦的,曾经的,现在的,他不再会留恋,不会再有让他动容的力量,过去以往的种种,这个人令他尝到过的,那些情的酸,情的甜,情的苦,都完全只是成为了仿佛一卷书上的内容一般,他翻过了,看过了,等到合上最后一页,也就不再能够牵动他的心神,尽皆统统远去,化为一丝冷眼旁观的漠然。。。
……你要我怎么舍得,怎么能够舍得!
喜房中寂静得一丝声响也没有,许久,叶孤城低下头去,将面容又重新埋在了西门吹雪的颈窝里,西门吹雪拥住对方笔挺的矫健身躯,拥得那样紧,可却一句话也不曾说出口,只任凭男人清凉的吐息,轻轻地吹拂在自己的颈间。。。半晌,叶孤城忽然低声开口问道:“。。。西门,眼下,是什么时辰了。”西门吹雪胸口一滞,但却还是回答道:“。。。似是快到寅时。”叶孤城听了,仿佛是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下一刻,西门吹雪整个人,却突然没有了任何声息。
叶孤城缓缓坐起身来,修长的手指却还依旧停留在西门吹雪颈间的穴道上,他定定看着喜床上在方才还与他说着话,但此时却已经安静合起了双目的男子,许久许久,也无法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半晌,叶孤城终于微微动了,他收起还搁在西门吹雪颈上的手,然后俯身穿了靴子,又将另一双朱红皂底的喜靴拿起,动作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