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死亡是一首静谧的歌(第2/3 页)
鸦乱舞,杀手们在一片慌张之中,意识到了事实——自己并未死亡的事实。
“只是一个玩笑罢了,”阿尔弗列德微微躬身行礼,“还请大家见谅。”
玩笑?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暗杀者们面面相觑,之前那凌厉的杀机丝毫不似作伪,即便在刚刚那轮惊吓之中所有人都分毫未损,但终日游走于生死之间锻炼出的恐怖直觉却令他们产生了一种被无处不在的漆黑死神盯上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
不止一人发现自己呼吸的声音渐渐急促——如果是普通人,说不定会将这种反应视为身体在紧张之下的应激反应,可杀手们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他们对身体细微之处的掌握甚至在很多专精于战斗的荣光者之上,呼吸加粗、加重这种情况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出现。
反而言之,一旦出现的话,便意味着他们的身体已经有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暗杀者们如同地震来临前的小动物一般焦躁不安。
然后……
地震如期而至。
暗杀者们开始流血,七窍之中流出如同漆黑的墨血,象征死亡的黑色斑点如雨后春笋一般浮现在他们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瘪,结出一块一块触目惊心的黑疤,然后从中流出黑色的脓水,而此刻这些赫姆提卡拥有最出色杀人技艺的杀手们,只能惊慌无措的看着生机与活力渐渐从体内消逝,感受到黑色的死神一点一点夺去他们的生命。
这是……
他们挣扎着,抗争着,却无济于事。
即便是深得秩序眷顾的荣光者们,对黑巫师所掌握的权能也畏之如虎,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几乎不存在生还的可能。
权能——瘟疫。
阿尔弗列德之所以被冠以死亡散播者之名,很大程度要归因于他的这项权能,乌鸦在赫姆提卡会被视作带来死亡的使者,也与这项权能有关,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假如任由黑巫师肆无忌惮的行使这项权能,不出三天,赫姆提卡将会彻彻底底的沦为一座瘟疫之城,沦为一座……死城。
黑暗众卿,就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但艾米对此却没有畏惧。
黑死病——这就是瘟疫权能的真相,尽管年轻的荣光者在流传于凡世的典籍中从未见过关于这场瘟疫的记载,但透过之前经历的幻景,他很自然的将这个脑海中莫名浮现的词汇与黑巫师的权能联系在了一起。
同时联系起来的还有一丝心悸。
或许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黑死病的可怕,那是夺去千百万人生命,令无数人绝望的死亡阴云——哪怕仅仅是幻境所见,他仍不禁毛骨悚然,仍不禁感受到了千百万人与疾病抗争后死去的不甘与绝望。
死亡如天倾,无人可避。
那是一个时代的写照,一个未见于史籍记载的古老时代的写照。
或许……
他心中掠过一个猜测,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的猜测。
或许……他所见证的那个时代,还在先民降临混沌之地之前,是属于从未有人知晓亦从未有人探究的,消失的历史。
在那之中,也许隐藏着秩序与混沌之间最为终极的隐秘。
但猜测只是猜测,他现在一没时间,二没精力,三没实力去探寻那段消失的历史,摆在他面前的还有更为紧要,更为迫切的问题——
他轻轻的咳嗽两声,指间溢出黑色的血渍。
没错,曾经统治一个时代的恐怖瘟疫,此刻已经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黑死病。
年轻的荣光者默默地想到,心中没有慌张,亦没有恐惧——得益于体内浓郁的秩序之血,他的症状比杀手们要轻微很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病毒在体内的逐步扩散,或早或晚,他终将成为黑色斑点侵蚀下的又一牺牲者。
但他不在乎。
——向死而生。
如此想着,少年轻轻的闭上眼,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可以放弃的一切,将自己的意识沉入最为深沉的黑暗之中,任由可怕的病原体在体内肆虐,任由黑色斑点的死神向他步步紧逼。
随后——
呼吸断绝。
随后——
心跳终止。
随后——
血液凝滞。
——所有生命体征都归于无,地上仅剩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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