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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兄弟,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顾勇豪迈地搀扶起杨瑾,忽然灵机一动,“我说哥几个,既然大家年纪相差无几,又有缘睡在同一屋檐下,何不结为兄弟?”
杨瑾自是满口答应,另外两人也连声称好。刚好此时最后一个戍卒也来报到了,刚入营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顾勇不由分说一把抓过来按在地上。众人跪倒在地,以天地为证,从此互为异姓兄弟。
这几人中,吴卓年纪最长,已二十有三,是为兄长,最后进门的田瑞和居次,是二哥。杨瑾虚长顾勇一月有余,居三位,反倒是最先提议的顾勇成了四弟,然后是陶素,末位自然是年方五岁的杨旭。
众人呼兄唤弟后,各自说明身份来历,才明白大家各有来历,要么曾是一方大族,要么曾在六国做过大官,只不过连年战火,或落败或离乡,没落成平头百姓,这才到云中郡边陲之地求个出身,顾勇不禁为自己刚才炫耀门庭略感羞愧。
杨瑾的军旅生涯就此拉开了帷幕。
蒙恬在云中郡主要做四件大事:一是沿河修建屯兵驻民的城池;二是屯田垦荒;三是修筑长城;四是抵御犬戎时不时地骚扰进犯。
杨瑾这班戍卒终日操练习武之余,多是从事土木、开荒等作业。枯燥的日子令一心想去打仗的顾勇叫苦连天,盼来敌如盼久别的亲人。杨瑾倒是安于现状,能够和弟弟过安稳日子,又不用看人眼色,便知足了。
杨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杨瑾等人各省出部分口粮,再加上不断开荒辟田过程中,常常捕得到野物,倒也将他养得敦实强壮。
※※※
时光荏苒,北方草原由绿转黄,秋风起了。当午的太阳还将大地晒得暖意融融,入夜后,近似隆冬。是夜,杨瑾等人当值,甲叶的冰冷透过衣衫刺入肌肤,令人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鬼天气,”顾勇抱怨地说道,“又没仗可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北方牧场已经青黄不接,”杨瑾接口说道,他与顾勇正好相反,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平稳安静的生活被破坏,“用不了多久,胡人必然南下。”
“老四,”陶素向来不以兄长称呼顾勇,顾勇也不介意,笑着说,“到时候,你可别第一个逃了。”
“呸!我逃?”顾勇向陶素啐了一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们都逃干净了,我也不会逃,大丈夫死当马革裹尸。”
一阵突如其来的劲风吹过,军旗猎猎作响,砂石飞走,风中还夹杂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异臭,立即打断了兄弟之间的闲聊斗嘴。
“什么味道?如此难闻。”田瑞和捂住口鼻,厌恶得皱起眉头。
“定是胡人的马臊!”顾勇兴奋地抽刀在手,对杨瑾说道,“三哥,果真让你说中了!”
吴卓身为兄长,最为沉稳冷静,安抚寻找敌情的顾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号令行事。”
话音刚落,夜幕下的城北,火光跃动,然而转眼间便泯灭于黑暗之中,打破深夜死寂的惨叫声接踵而至。杨瑾兄弟五人面面相觑,即便是顾勇也在突然的变化下,呆滞了片刻,转而握紧了战刀,充满战意的双瞳映着星月的光芒,渴望地看向吴卓。
吴卓虽然稳重,但毕竟也是初次面对这种局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令,正在他踌躇不决之间,一骑快马疾驰而至。马上军官收缰勒马,以马鞭点指众人,厉声喝问:“哪个是伍长?”
“属下便是。”吴卓连忙上前一步回禀。
“北面有敌军来袭,速速前去增援。”军官说罢,不待众人回应,立即马不停蹄冲进军营,召唤援军。
军令已至,顾勇耐不住,不等吴卓吩咐,当先向城北奔去,反倒成了五人队伍的领袖。
狂风自北而来,五人逆风而行,风中夹杂大量砂石。杨瑾心中困惑,云中郡水草丰茂,虽然入冬后时有朔风,可这砂石是从何而来?而紧迫的局面让杨瑾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问题的答案。
城北已形同人间地狱,人声混乱,战马嘶鸣。一簇火光冲天而起,火借风势迅速将联排屋舍点燃,如长龙闹空急驰翻飞,城镇瞬间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匆忙迎战的秦军尚且自顾不暇,手无寸铁的居民唯有在哀号中仓皇奔走,虽然偶有手持农具的居民在战火中闪现,但也迅速在敌军的追逐杀戮下不断丧命,原本安居乐业的城镇转眼间已是横尸遍地。
“前哨为何没有发觉敌军来袭?”吴卓震惊地看着惨烈的战况。
几名慌不择路的居民从杨瑾等人身边擦身而过,口中不断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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