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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那位后人发话,这宗疑案封入历史档案永不再提,所以你在公开的网络上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他留了一句话,明楼不止是三面间谍,富家少爷,还是大汉奸汪曼春青梅竹马的恋人,这样的身份要从血腥迷案中清白脱身谈何容易。
只是面对汪曼春的后人,他没必要说出来,而就算他不说,她也未必不知道,否则她不会这样呆呆地坐着,身体一动不动,眼里却慢慢地,慢慢地溢出泪来,明明投在他身上,却又像是投在虚空的目光里,涌动的何止是惋惜,何止是惆怅。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生死不顾的信仰,这就是,他所谓的最伟大的政权?”
微弱到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饱含着最痛切的不甘与愤怒。
谭宗明没再说什么,撕开敷料贴贴在她消毒完毕的伤口上,轻轻压实了,再把袖子放下来。
窗外的陆家嘴华灯璀璨,七十层的玻璃窗前,霓虹艳过最明亮的晚霞,2016年的外滩,有着过去任何时候都不能比拟的锦绣颜色。
汪曼春怔然凝望,许久才回神,“□□,你们……有没有受到牵连?”
“有,都扛过来了。”谭宗明从窗前转身,“爷爷虽然死得不明不白,但他幸存的战友对奶奶和父亲多少有所照顾,不能相比革命功臣待遇,至少让我父亲平安长大,娶妻生子,□□结束后下海,也比别人少吃些苦头。”他环视这间豪华宽敞的大办公室,不由感慨,“不能说少了祖上余荫,我就一定一事无成,但没有爷爷,谭家未必有今天。”
如今的谭家,实力规模更甚于当年的明家,可中间数十年沧桑沉浮,明楼这一支血脉走过了多少曲折艰难的道路。
“可是谭宗明,你现在功成名就,富贵在身,你爷爷所受的冤屈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你觉得我一贫如洗两手空空,就会豁出去给爷爷拼一个说法,要一个烈士荣誉,演一回秋菊打官司?”谭宗明向她走去,“和钱无关,要查明真相,给爷爷正名,就是给另一些人定案,不说几十年的跨度,就说现在的形势,你觉得可能吗?”
“一句不可能,明楼的死就这么不明不白算了?”
“爷爷的死在了解他的人心里重于泰山!”
“那不了解他的人呢?这是多少人?相信他的又有几个人?他们多老了?死得剩下几个?除了你奶奶,你父亲,你,还有谁,还有谁?!”
“还有你。”
泪水从汪曼春眼里夺眶而出。
“那一代人走上这条路,就没想过功名回报。湮没无闻的滋味,难道比得过他效力汪伪遭受的万千唾骂?!爷爷在乎这些,就不可能在地下战线默默奋斗这么多年!□□人不信转世轮回,身后事影响的只是后世子孙,而作为他的后世子孙,我们有幸生在一个比过去富强,先进,文明的国家,就算她有很多不完美,可她今天的繁华,就是对我爷爷一生付出的肯定。”谭宗明握住汪曼春的双肩,“无论进不进烈士陵园,爷爷都是我们心里的英雄。”
汪曼春别过脸去,泪水一颗颗掉在膝头,深棕毛料上洇开一朵朵墨色的花。
“樊小妹——”
安迪的声音在推门而入后戛然而止。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嘴上说着对不起,却一点要避开的意思都没有。安迪靠近一看,“怎么哭了?老谭你欺负她了?”
谭宗明举手过耳,“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不对,我两次看你们在一起,她都在哭。”安迪才不会被老谭骗。谭宗明还想辩解,汪曼春站起来不好意思地问,“不关他的事,安迪,你这里有没有冰袋?”
“只有冰水,用纱布打湿了敷应该有用。你跟我来。”
“那么小樊就交给你了安迪,待会儿你亲自陪她上柏悦,跟主管解释一下。”安迪在行内名气不如老谭,可也不算太低了,又是当事人之一,由她陪同比他更合适。安迪应下,拉着汪曼春向门口走去。
快到门边时汪曼春忽然转身,“谭宗明,谢谢你。”
这还是认识他以来,她第一次跟他说谢谢。
带着泪痕和微笑,带着忧郁和伤痛,带着他似乎能明白的恩怨难平,以及他不明白的遥远的温柔。
尽管不明白,他却感到释然,好了,现在的谭家于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一贯算计不能吃亏的谭宗明,把自己所有底牌都亮给她了,他当然很想知道关于她的更多事情,可他忽然发现,在这座繁华而孤独的城市,有她来分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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