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1/4 页)
真是不怒则以,一怒惊人,小福三魂七魄乱飞,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怒吼声之大,站在上房的月洞门都能听见,这一夜,香姨娘不但肚子不疼,而且也不失眠了。
上房的屋里安静可闻针落。
静的几乎可以听见人的呼吸,片刻之后,扑哧一声,良婷安竟笑了出来,眼角还挂着一滴未干泪珠儿。
她说:“你何必吓唬她呢,再忍忍吧,孩子总是要紧的。”
是嘛,我的孩子有那么要紧吗?又不是你的。黎至谦倾身用力拥住她,闭目掩住悲恸。
……
江陵的秋空漂浮着一朵朵棉絮流云,广袤的马场一望无垠,马场以北高墙碧瓦掩映着古朴肃穆的祖宅。
马场地字号的琐碎事务大多交由姚管事打理,这个身量不高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嘴角时常挂着笑;看人的眼神却夹着三分傲慢,为追燕医治之时庄良珍曾与他打过一次照面,印象深刻。
此时这位颇有分量的姚管事正殷勤的在前面引路,笑道:“从这里便可直入地字号马场,奶奶小心脚下阶梯,我们这里的师傅通常分两种,一种是驯马师,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力拔千钧的好汉。要知道战马不同于普通京马,刀兵之时不仅驮载主人,气势威压更得不落蛮夷,如今胡人畏惧我江陵马不啻于惧怕猛虎。”
所以这里的驯马师傅可不是外面杂戏班子的驯兽师,而是真正通晓兽类习性又拳脚功夫了得的壮士。姚管事讲到这里,一股豪情直抒胸臆,双目炯炯有神,“另一个便是马医,顾名思义为马医治的人,他们的本事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脾气也很大。”讲到这里他对庄良珍意味深长一笑,继续道,“如今陈氏已经被正式纳入江陵马场,摆脱奴籍,前途无量,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我等只能望洋兴叹,毕竟不是谁都能与兽类像人一般交流啊。”
他说完,又笑盈盈看着庄良珍。
庄良珍偏头道:“怪不得一路走来马儿们欢腾不已,看着都健硕非常,想来有她在,这里还能再昌盛几日。”
姚管事笑意一滞。
“原来这就是地字号马场。今日若非管事格外通融,恐怕我也没有这一饱眼福的机缘了。”庄良珍感叹一声,转眸看向姚管事,嘴角翘起一抹柔和又诚挚的弧度,真真切切道,“让管事费心了,我会记在心里。”
闻言,姚管事面上的僵硬瞬间柔和起来,“怎敢与奶奶邀功,这都是小人该做的,也是老太爷的一番惜才之心。”
鲁国公从追燕一事对庄良珍竟有了意想不到的松动,这也算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这种松动,唯有爱马之人方能体味。姚管事是鲁国公的心腹,平素里也只听命鲁国公,因此他的态度就是鲁国公的态度。庄良珍又岂会不知?她眼底闪着欣喜,到底还年轻啊,才给了这么点甜头心思就完全露出来。姚管事眯起眼笑。
几人转而上了游廊,走至转弯处时倏然听得一阵骚乱,只见一群家丁拖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少年人自廊下经过,气势汹汹。其中一人眼皮子利索,登时发现了立在廊上的贵人。
能进这里的女眷身份都不一般,又由姚管事陪侍左右,那人忙弯腰施礼,低着头不敢张望。
姚管事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回管事,这两个小子是萧家的人。”
巍州的萧家与泾州黎家同为大齐皇商,前者名气更大,在江陵良氏垄断了战马渠道以前,巍州萧氏也曾是大齐顶尖的蓄养战马家族,还出过一位御马监统领的先祖,二十年前开始专心绸缎器皿生意,这几年越做越大,甚至还包揽了皇宫的盆景花卉。
万万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居然还敢安插探子进江陵马场。姚管事沉着脸:“押下去仔细拷问,务必拿到证据。”
那人不敢含糊,应声称是,便命人将这两个倒霉的少年人押往月牙楼。
月牙楼,诗情画意般的名字,那两个少年人却狠狠打了个寒颤,目露灰色。
江陵这边逮住两个小奸细的同时,京都放榜的日子也到了。
良阁老有一位故旧在司礼监,曾陪伴圣上批阅前三甲的考卷。其中自然有良驰的一份,另外两位也是大有名气的才子。三个少年郎文章锦绣,各有特色,水平相差不是很大,但良驰那一笔丰神俊朗、洒脱不羁的行书着实惊艳,高下立现。有了司礼监这句话,一个状元头衔绝对跑不掉了,良驰本人也志得意满,但他运气不好,二叔父在他放榜之前出了事,导致皇上对鲁公府心有怨气,这种怨气明面上不会发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