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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夫人立即拜下,按道理,外命妇应该在圣人来的时候回避,但是她毕竟是皇后的生母,没有那个必要了。
但是李二娘却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她方才被这富贵迷了眼,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被窦二娘迷的死去活来的圣人是个什么样子。
结果她看见一个年轻郎君从屏风后走来,他着常服,头戴幞头。面容俊秀,眼波流荡。
她一时间便看呆了。
萧珩望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发呆,心下有些不喜,他对行礼的韩国夫人道,“夫人起身,不必多礼。”说着他看向黄氏,“这位应该是舅母吧?”
黄氏听了惶恐垂首。
萧珩看了一眼李二娘,面上露出疑惑来,“这位……是……湄娘的……姑母?”
此言一出,李二娘顿时脸涨得通红。
就是窦湄也忍不住抬起手中的宫扇掩住脸上的笑容。
“六郎,那是我的从妹。”窦湄轻声道。
萧珩抱歉的笑笑,“没看出来。”
李二娘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了!她难道看上去就那么老?
“大娘的洗三……六郎也来……”皇后的话还在继续,但是李二娘已经听不下去了。
从宫中归家之后,李二娘在房里大哭了一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她无地自容的了。
都是她前夫那个该死的,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这样。
册命皇后之后,窦氏家族也得到荫封,故殷国公被追赠三公,窦湄的兄长也被提了为止,要调往长安,结果爆出了他们在任上曾经贪墨的事情来。从先帝开始,贪墨一直便是重罪,皇后亲自对圣人说,王法前,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妾兄长犯法,也应当从严处置,不能因其是外戚之固,便听之任之,这样将律法置于何地?
圣人将皇后和他说的这些话在朝堂上,和大臣们说了之后,按照律法严厉处置,从先帝开始,对贪墨一事便罚的十分严格。于是原本的调令也不能行使了,后来查出来的贪墨数量颇多,而且这两个皇后兄长在任上,也有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是最后皇帝的决定却是让人惊诧,于朝堂之前集众杖杀。
毕竟是外戚,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过于严厉了,但是皇后对此没有半点异议。
于是当着一众臣子的面,皇后的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被五花大绑,塞住口,被施加杖刑,活活被打死。
行刑官事先被人提醒过,要打的颇有些叫人害怕,而且不能让他们死的太痛快。
于是一直打了百杖,鲜血从两名外戚的身下流出,堵在喉咙口的惨叫都渐渐息弱下去,才一杖打在太阳穴上,要了他们的命。
皇后对外戚的严厉管束手段,让文武百官大吃一惊,比起文皇后不准兄长过于参与权力,皇后简直是可以被称作不近人情了。
如此之外,皇后殿下从宫中派人到窦氏家族去,教导他们礼仪仁义,不准有仗着外戚的身份肆意妄为,否则窦汪兄弟的前鉴不远。
窦氏族老吓得差点当场尿裤子,昔日那个被他们欺凌的小娘子,正派人来警告他们。
过了三年,立皇长子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同年,司空段晟被一名洛阳人告发谋反,圣人下令彻查,几月后,段晟被贬谪出长安,前往爱州为刺史,段晟才到任三月,一名酷吏封圣人旨意,再次前往爱州调查谋反案,段晟自知无可挽回,自缢身亡。
段晟死后,他的妻儿也收到牵连,皆发配岭南。还有朝中和他有过牵扯的大臣,也一并被逐出朝堂。
段氏子弟和女眷被流放的那日,长安人又看到了官兵们呵斥着那些原本是高高在上的郎君娘子,这些原本的尊贵人衣衫褴褛,双目无神的被官兵一路驱逐。
新年初一,百官前来朝贺帝后,参加大朝会,窦湄走在萧珩身后进入两仪殿。殿中不仅仅是长安的百官,甚至各州刺史,和其他的藩国皆派来使者朝贺。
萧珩坐在御座上,他身后设帘,窦湄坐在帘后,皇太子在御座右设座,一同接受百官和使者的朝贺。
大殿内,朝臣高呼天子万年,呼声如同海浪。
窦湄着皇后礼服跪坐于榻上,她抬头,视线触及前面男人的身影,她露出笑容,这是她的男人。她望向那边幼小的身影,阿狶年幼,但是在这种场合,他挺直了腰背,她眼光柔和下来。
接下来十几年,几十年,她都要和她的男人,她的儿子,一同站在帝国的最高处,望着这锦绣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