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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是……”
“对了!”元旭一拍额头,指着自己桌面那瓶黑胡椒急急解释,“那瓶黑胡椒是小辛给的,可是……她也没理由害我们嘛,小辛她……”
“小辛?”曹衣皱起眉打断了元旭的话头,走过去伸手拿起那瓶不起眼的黑胡椒,眉毛拧成紧紧的结,“是不是叫辛盏?”
元旭瞪大眼睛:“是啊,你也认识她?她人很好的,和我们是老朋友了,不会害我们的!”他急急维护朋友的行为令曹衣感到一阵好笑。
你对人家推心置腹,人家还你的说不定是狼心狗肺了。
“她是不会害你,可会不会害雪杨就说不定了。”曹衣将雪杨扶起来,拖着他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带雪杨去找她。”
曹衣深深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雪杨,眼底闪过一抹凄绝的幽暗绿光。
辛盏,我欠你一命,可你为何非要雪杨这样一个无辜人类来还?
第二部:青鸟手笺
辛盏篇
曹衣离开已足百日,我的世界再无生机。
其实我从不想杀她,但我是死神之仆,即便是我,亦难以背离上苍。
一年前,雪杨救下因负伤而化作猫形的曹衣,扰乱生死秩序,因此雪杨便成了曹衣的替死鬼。那一刻,我多么高兴,有了替死鬼,曹衣便不必死,可以继续与我作对。
神,也是寂寞的,若失去曹衣这一对手,我真不知该如何度过漫漫千年。
然而曹衣却还是死了,她不愿雪杨代她受罪,她处处维护那个恬和而单纯的男生,也许,她爱他。
所以当我挖出她的心脏为雪杨解蛊毒的时候,曹衣逐渐湮灭的面容仍旧带着平静的笑意。
曹衣说,辛,我知你怜惜我,感谢你留我命至今日,但求你,消去雪杨的记忆,照顾他。
曹衣说,我是魔,寂灭后仍会重新幻化成魔,所以辛,不要悲伤。
那时我笑,我说我不悲伤,神魔不两立,我是神,自当诛杀人间魔怪。
但曹衣死时,我终究是泪流满面。
神如何,魔如何,曹衣不曾扰乱世间,却仅仅因种族身份,一生遭世人唾弃。
要怪,是不是该怪上苍黑白不分。
如今雪杨已摆脱那半载缭乱过去,重新生活了。关于曹衣的记忆,他该是一点也记不起了罢。那玲珑女子,于他来说,从未出现过吧。
我一直想不懂,为什么曹衣甘心雪杨忘却她,若是我,必定要心爱之人记我一世,刻骨铭心。
想不懂,想不懂,或许,曹衣说得对,我不知晓爱情。
百日以来,我时时观察雪杨,曹衣要我照顾他,我答应了,便绝不食言。
那白衣男生,煞是单纯温良,难怪曹衣会喜爱他,如此和善男子,莫说衣,我亦暗地疼惜。
雪杨照常上课,照常自习,照常坐在人群之中恬淡而沉默地微笑,但那笑容之中,仿佛有了一丝迷惘与落寞,是错觉么。
于是我问他。
雪杨看我许久,然后垂下脸笑,有些凄楚。
小辛,他说,我一直梦见一个女子,长长的头发,黑色衣服,朝着我笑,问我要鱼。
雪杨叹了口气,又摇头,我一直梦见她,有时候竟恍惚以为,她真的存在着,小辛你说,是不是病?
我惊愕,明明已消去她的记忆,为何他脑中仍残留有衣的影像?
我迷惑,随即释然,或许,这便是爱。
爱情,是神亦无法左右的力量。
第一个故事 你有多重
程嘉忽然觉得腰部一阵疼痛,仿佛被千万虫蚁噬咬一般,生不如死。
“妈……找她……去找她……”
程嘉咬着牙,艰难地将音节串联成字句。她伸手探向伏在床边痛哭失声的母亲,用极缓慢极缓慢的速度。她的手干枯没有水分,全身瘦若柴草,血管青筋像是仅仅附在一层薄皮上一样,煞是恐怖。
床头的输液瓶滴滴答答淌着药水,空气中隐隐有腐烂的气味。
程嘉僵直躺在床上,脸上颧骨慢慢张合着,如同搁浅在岸的鱼儿唇骨。
“别说了,嘉嘉,你该好好休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说了!”床边的中年妇女握着她的手极力安抚。
“不……找她……青……青鸟……”
一句话未毕,程嘉忽觉胸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人掐住咽喉一般,霎时间呼吸阻塞,脸上青紫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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