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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了壶酒对坐小斟。
“这么几天功夫,就在生死边上走了几个来回。”王掌柜响亮的咂了口酒感慨道。
“可不是,大郎吓坏了,我也是,这几番来回,这心里哪,真不知道怎么煎熬过来的,多亏了东家。”孙二掌柜跟着感慨道。
“可不是,东家小小年纪,还真不简单,她这命也好得很,谁能想到这一场讹诈官司,竟惹出这么大风波,就这么着,铺子又回来了!”王掌柜抿了口酒,吃了块猪头肉,满脸的笑容。
“掌柜的,不瞒您说,东家简单不简单,这一条我不管,就冲东家对您、对咱们这份义气,我这辈子就算跟定东家了,您那会儿在牢里不知道,我和大郎去寻东家,东家就一句话,先救您出来,就是赔了铺子,也要把您救出来,您说说,有几个东家能这样的?咱说句难听话,就是爹娘救儿子,也就这样了吧?就冲这份义气,这东家我是跟定了!”
“这话大郎跟我说了,我这心里……唉,这感激就不说了,我也这把年纪了,想说跟一辈子,也跟不了几年了,说到这个,你跟了我这些年,也能出徒了,我想过了年就寻东家说说,让你做这掌柜,我再给你做半年二掌柜,就回乡下养老去了。”
“掌柜的,您这话……我哪担得起……”
“担得起,担得起,来来来,喝酒,咱们师徒这么些年,都说师徒如父子,这缘份难得……”
第二十章 相看
转眼就是腊月中了,京城内外家家忙着备年,李恬一身普通读书人打扮,一件暗纹叠帛面丝棉里斗篷,戴着顶同色交脚幞头,站在离郑门不远的李七家正店二楼,看着纷飞的大雪和楼下繁华热闹的西大街。
离小年也就小十天了,这样的大雪也阻不住京城百姓办年的热情,西大街上沿街照样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杂物摊子,卖什么门神、钟馗、桃板、桃符,还有什么回头鹿马、财门钝驴、天行帖子等等过年必备的吉利物什儿,挑着满挑子新鲜的韭黄、生菜、薄荷叶的近郊农人蓑衣上积着厚雪,在拥挤的人群中照样快步如飞,往相熟的酒肆人家送货,街两旁的店铺已经早早将十五的灯笼挂在廊下,灯笼下长长的五彩流苏随风飞扬,搅着鹅毛大雪,平添了无数喜气,店铺前时不时蹲着只巨大的雪狮子,挡在路上,逼得密集的人流象水遇石头般往中间流过去,再流回来。
“来了!”银桦脚步轻快的掀帘进来道,李恬忙看向郑门方向。
一支车队风尘仆仆的从高大的城门楼下缓缓进来,人流太密,那一队车子走走停停,行的极慢。
车队前面,一个十七八岁,身形修长,稍稍有些显瘦的少年郎走在最前面一辆车子旁,少年眉宇间干净疏朗,目若点漆,穿着件天青灰杭绸面斗篷,头上没戴帽子,用一根青玉簪绾住发髻,雪花旋转着落到他头上,又钻进脖子里,却不见他有一丝瑟缩之意,纷飞的大雪和喧嚣的人群,都压不住他身上透出的那份安然平和,他就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放在砾石堆上,是如此让人赏心悦目。
这就是林老夫人给李恬订下的郎君,冷家大郎,冷明松了。
李恬轻轻舒了口气,悦娘用手指弹了下窗棂赞叹道:“好一个俊秀少年郎!”说着,转头看了眼李恬接着道:“放心吧,这冷家小郎君一看就是个谦谦君子,他压不住你,你准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李恬懒得理会她,璎珞抿嘴笑着,抬手点了点楼下示意道:“曹家老太太来了。”
冷明松身边,曹四的老娘、曹家老太太沾着满身厚厚的烟灰,怀里抱着一篓子杂炭,一边嚷嚷着一边脚步蹒跚的往前冲,经过冷明松身边,突然身子一歪,连人带怀里的炭篓子一齐砸在冷明松身上。
李恬等人屏着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冷明松的反应,冷明松一把抱住差点跌倒的曹家老太太,搀着她站稳,脸上透着关切,说了句什么,曹家老太太一脸焦躁恼怒的吼着,冲散了一地的木炭舞着手,冷明松连连点着头,松开她,拿起炭篓,后面一个小厮奔过去,和冷明松一起将木炭拣回篓子里,曹家老太太没接炭篓,只顾拉着冷明松不知道说什么,一边说,一边将满手满身的烟灰不停的往冷明松身上蹭,冷明松脸上没有一丝厌恶和不耐烦,笑容温和明净、神情专注的听曹家老太太说话。
曹家老太太颠三倒四胡缠了半天,这才接过炭篓,走几步转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银桦忍不住笑道:“曹家老太太真会装神弄鬼,看她把人家那一身衣服蹭的,脏死了,冷大爷真是好脾气。”
李恬抿嘴笑着没说话,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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