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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张校,你为什么来九中?”
“嗯?”张起灵显然没料到吴邪会这么问,转头迎上吴邪的目光,挑了挑眉。
“没什么……”吴邪笑,“当老师这么辛苦,你那么高的学历和资历,怎么就相中九中这棵小树叉?”
“那你呢?这么辛苦你为什么来九中。”
这个问题在那场面试时,他就问过他,那是他没有答案,时至今日,依然没有。
“我那时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么。”吴邪答。
“现在知道了,要走么?”
呃……
吴邪也没想到张起灵会有此一问,愣了愣,转而摇头:“现在不会,将来的事……倒是你,将来一定会走吧?”
“子非鱼。”
是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吴邪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阵由远及近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应该是那女生的家长到了,张起灵和吴邪都起身往走廊尽头望去。
一个中年妇女越过他们径直跑到手术室门口向里面张望,扒着门缝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什么都看不见,才将视线转向旁边站着的张起灵和吴邪,迟疑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道:“你们是……”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往手术室看了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冲张起灵伸出手,赶在中年妇女之前,语气及其客气地问:“你们是燕子的老师?”
吴邪连忙上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张校长,我是李燕的副班主任,我姓吴。”
“哦哦……张校长好……”男人松开张起灵的手,又有力地握住吴邪的手,“太感谢了,张校长、吴老师,实在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的……”
“吴老师,我家燕子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手术,这阑尾炎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中年妇女说着眼泪都留下来了。
“急性阑尾炎,一个小手术,基本没什么危险,你们放心,一会儿就应该好了。“吴邪掏出手机看了看,”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安慰完了母亲,吴邪又转头和父亲介绍情况,把刚刚的诊断和手术前医生说过的各项事宜,逐条地解释了一遍,在协商了缴费、请假等各种后续之后,俩人才在夫妻俩的千恩万谢中告辞离开了。
接近凌晨,医院也已经安静下来,从手术室出来一直到停车场几乎没遇到人。
一路上,俩人并肩,没有刻意的疏离但也都没有说话,而话题就像缘分,一但断了,便很难再续。
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张起灵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锁,刚想往驾驶室那边走去,就被吴邪拦住了。
“张校,我来开吧。”
张起灵看了看吴邪,没说什么,将车钥匙交给他,自己往副驾驶那边走去。
“我没带驾照。”吴邪边扣安全带边说。
张起灵俯身拉开储物格挡板拿出上次吴邪带过的黑框眼镜递给吴邪,道:“上次超速扣了六分。”
“我?”吴邪惊讶道。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传递了个“不是你还有谁”的信息,就靠在座椅上指了指前方,做了个左转的手势。
吴邪气闷,愤愤地将车开出驶上马路。
超速?
要不是你这个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萝卜,老子会超速?
从来,吴邪都不是个主动的人。
从出生到如现在,“得到”对他来说都是件容易的事,在他的记忆里,所有的求几乎都有应,除了来源于不错的家境还有两个对他宠爱有加的叔叔。另外,他聪明帅气,他温和有礼,他阳光大度,就连陌生人的好感,他都能很轻易的获得。
所以,他几乎没有执念,他活得潇洒快意。
得到,不值得惊喜;
失去,没什么遗憾。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个人,无处不在的渗透进了你的生活,勾起了你的兴趣,然后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和你对视,不走近,不离开,不说话也不求。你来,我等着你,你不来,我看着你。你来,我们一起走,你不来,我一个人走。
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
人们习惯将某种情感和最激烈的音调最瑰丽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温淡如水。
于是他,无所适从。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我怎么会有什么等待有什么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