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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命。站在楼上的女人还在与规劝她的人周旋,她满脸是泪,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优雅和从容什么都没剩下。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出轨男人的心和自己的命。
最后,她赌赢了。在生命面前,稍微有点人性的人都会妥协。她老公答应她不离婚,答应她跟小三断了联系,答应她跟她好好过下去。
于是她哭着上去,笑着下来。所有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那个女人也离开了,唇边漾着自嘲的笑意。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好像真没来过。他最后的情意是给她交了五万块钱的医药费。女人是癌症晚期,没剩多久好活了。在化疗和放疗的双重折磨下,她的美丽开始褪色。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虚弱苍白的病人。偶尔看着窗外出神,没有人来看望她,照顾她。曾经同床共枕的人最后的情意是一叠钞票,维持她时日不多的性命。在我们看来,那是个有情有意的男子。而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抛弃了她的男人,仅此而已。
她的化疗都后期,是余笙去跟进的。她刚好轮到那科。那天清晨,余笙去查房。她难得跟余笙说话。
她说:“姑娘,辛苦你了。”
余笙怔了一下。抬头正好撞进她的视线里。那是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眸,即使这样的疾病折磨,里面仍然光彩闪耀。这样的女子,本身就会吸引很多人。但也通常不得善终。因为太聪明,什么都看透了,因此活得很绝望。
余笙对她微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她侧过脸去,不再说话。余笙看她的侧脸,很好看,是很柔和的曲线。只是脸色苍白如纸,就像她过度透支的生命。楼下花坛里的月季开得正好,余笙心中一动,说:“楼下月季开得很美,我去折一枝给你吧。”
她转过头看着余笙,脸上浮起微笑。“好啊,谢谢你。”
余笙冲她点头,然后跑下楼去,折了两枝开得最美最艳的月季。但走到她病房门口的时候看见郑医师匆匆走了进去。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酸涩。
房间里所有的仪器都被停了。郑医师用公式化的口吻宣布了死亡时间。余笙看到她的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笑容。她把折来的月季放在床头柜上。
她终究没能在离开的时候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的美好。
她没有家属,遗体被送到火葬场了。账户上的医药费还没有用完,医院通知那个男人来办理退款手续。余笙特意等在那里。
她说:“她走得很安详。”
男人半饷才说:“是吗。那就好。”
夜里下了一场雨。余笙依靠在值班室的玻璃窗前,看细细密密的雨一层层冲刷玻璃,留下蜿蜒曲折的轨迹,然后水珠被慢慢风干,消失。我们都曾是这个世界最耀眼的色彩,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但最后都消失了。
很久以后,她的事情偶尔还会被说起。但是在人们口中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而是一个孤独死去的可怜女人。
人的同情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向弱势的那一方。但余笙觉得,她从来都不是弱者。至少,她勇敢地面对了自己最后的结局,安静地迎接生命的终结。比起那些千方百计都想要活着的人,她更懂得生命的顺其自然。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季节交替,时光流转,所有的事情都在它命定的轨道按部就班地发生,我们无从预知,也无从避免。
许楠平患病的消息来得那样突然,连她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那一天她正在跟一台手术,是个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黑暗无预警地袭来,然后她就从一位医生变成了患着。那把她梦寐以求的手术刀,她再也拿不起来。
上天,还真是很会和人开玩笑。
肾衰竭,几乎就是绝症。这对许家来说无疑是个惊天大雷。许母急性心梗住进了医院,许父在一夕之间就要照顾两位病人。个中的压力与辛劳,让他在一瞬间苍老。
许楠平每天都要做透析,每次都要折腾很久,但过程里她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也没听她抱怨过什么。葛晴川和沈宁都不时来看望她。到最后,许楠平日渐消瘦得不成人形,沈宁每次看到她都心疼得想哭。
医院就是这样一个给人生的希望,又扼杀希望的地方。肾脏的配型率太低,每年都有很多人在等待中虚耗生命,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你是我的传奇
说好的生死白头,最后都成为空泛的诺言。
疾病总能把一个健康开朗的人折磨得沉郁寡言。比起肉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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